那墨色的包袱皮让苏钰眸色一沉,直接撒开步子追了上去。
“若是再跑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苏钰低声吼着。
一个孱弱女子怎么能和苏钰的动作比,没两步已经快被他追上,加之女子背了沉重的包袱,身后一有声音响起,程蝶差点没吓得掉下没有扶手的石桥。
情急之下,程蝶抱头就蹲了下来,嘴里只是不停重复着“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被逼的。”
苏钰没理她,伸手一把拽过那个墨色的包袱,入手沉甸甸的感觉让他立刻就知道了里面装着的东西。低头打量了眼还在瑟瑟抖的程蝶,他解开了包袱皮。
果然是他拿给朱氏保管的金银和银票。
这是一直藏在他所背的那个背篓里的财物,是苏家明面上全部的家底,现在竟全部出现这里。
若是今夜跑的只是这个程蝶,苏钰断不会多加阻拦,反而只会冷眼旁观她没有身份文书和通牒怎么通过边城县。
可是这些财物可是苏家的,就被她这么偷走了可不行。
“今夜之事就由母亲来定夺,我不想和你多言。”
已经懒得和这人多费口舌,苏钰只是捧着包袱打算转身回去了,至于这女子要走要留,那就随她便了。
“三爷你听我说,三爷。”
小腿忽地被抱住,程蝶抖着身子扑到在桥面上,就算苏钰腿上暗中力,也死死抱着不肯松手。
张家人也许是听到程蝶的呼喊,一直没听到过动静的张家院门终于“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一瘸一拐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神情冰冷地看着桥上的两人没说话。
苏钰低头冷呵“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
程蝶脸上擦了厚厚的脂粉,和着嘴角的口水和眼泪,不少都蹭到了苏钰的裤腿上,湿腻腻的触感让他霎时起了一层鸡皮,心里最后一点耐心就快要告罄。
“三爷你
救救我,奴婢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程蝶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苏钰变冷的神色,甚至手已经攀上了他的大腿,大有马上要抱住他腰的趋势。
这越摸越高的手终于让苏钰忍无可忍,空着的右手直接掐上了程蝶的脖颈,手里一用力把人从他腿边甩了出去。
砰
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响亮,女子尖锐的叫声更是引起一阵狗吠声,程蝶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只顾得上喊疼了。
“我说过让你放手,你偏不听。”
真恨不得立马换下黏糊糊的裤子,苏钰皱着眉头打算转身,张家院门前的年轻人嗤一声笑了开来“到真是个不怜香惜玉的人,这么个美人儿都无动于衷。”
“若是兄台喜欢,可花些银钱把人赎回去。”
“样子虽美,可惜脑子不太好使。”年轻人撇了撇嘴一脸鄙视地看着程碟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河面,大有想跳下去的冲动。
“我说,她好像想跳桥了。”年轻人提醒。
苏钰浅浅一笑,目光在河面上划过,翘起的唇角带着浓浓地讽刺“这河水及膝,淹不死人。”
他不知程蝶是受何人指使来偷银子,可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他都不会去询问更不可能出手帮忙,女子做的事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若是今日真让她带着银子跑了,没有戒子袋里的东西,苏家接下来要何以为继。
今夜苏钰没有抓了她报官,已经是给她最后的体面。
“你这性子够绝,甚得我心,我叫张屏,不知阁下”
“在下苏钰,张兄请稍等片刻,我先行回家向母亲禀报下此事。”
张屏就在此刻忽地灿然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一下子让他孤冷的样子变得柔和了许多,苏钰点了点头,拱手先行离开了桥边,至于程碟会不会跳桥,他敢打赌绝对不会。
当初程家的两个庶女暴起她选择了逃避装成不知,姐姐们死了她连最后一眼都未去看过,这等懦弱和无情之人怎会真的寻死,要死也不会哭哭啼啼到现在。
其实听到了程蝶的尖叫,苏家众人早就被惊醒,一直把包袱贴身放在身边的朱氏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叫醒了其他人。
直到看到抱着包袱进门的苏钰时大家这才知道他们的烂好心养了个白眼狼。,,&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