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爸爸只是為了守住父親的心血,替自己未來鋪路。
原來爸爸早就知道,只是瞞著年幼的他而已。
齊思韻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相信這是真的,還是該接受這是真的。
心中湧上巨大的酸楚,他再也忍不住,跑到洗手間裡悉數吐了出來。
本就沒有吃東西,胃裡吐出來的全是酒。
蘇陌見狀,立馬上前去水吧接了一杯溫水。
嘔吐伴隨著劇烈的咳嗽,齊思韻吐到最後,吐出了粉紅色的血跡。
去接了水回來的蘇陌,看清了洗手池裡的血絲,水杯往旁邊一放,拉著齊思韻就要走,「去,上醫院。」
齊思韻一把推開了蘇陌,「我不去。」
蘇陌繼續上前,禁錮住齊思韻,「你較什麼勁,你覺得你拗得過我嗎?都吐血了,我今天綁也得把你綁去。」
吐完之後的齊思韻,身子軟的厲害,他只能憑著最後的意識,叮囑蘇陌:「別去一醫院。」
蘇陌還想問什麼來著,為什麼不能去一醫院。齊思韻已經沒有了意識,身上也涼的嚇人。
這可把蘇陌嚇壞了,立馬叫了救護車。
如果這次齊思韻出了什麼意外,他必定不會放過秦家。
幸好在醫院全套檢查做下來之後,齊思韻只是輕微的胃出血,沒什麼大事,輸點液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事了。
「他什麼時候會醒?」蘇陌問醫生。
醫生是個年輕的a1pha,他推了推金框眼鏡,在寫一些病人注意事項,「病人體內的酒精已經在慢慢稀釋,分解了。沒有什麼大問題,不用太擔心。」
他頓了頓,停下了手中的筆,看向蘇陌:「只是大量飲酒,對身體很不好,再加上病人受了一些刺激,燒退下去,就會醒了。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我不敢保證,但不會太久。」
「還有,病人這次是輕微的胃出血,雖然不是很嚴重,但以後還是要注意的。這幾日都已都要清淡飲食。這是注意事項,回去好好看一下。」
蘇陌雙手接過,「謝謝醫生。」
蘇陌一直守在齊思韻的床前,床上的人渾身都是燙的,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齊思韻一直在呢喃著胡話——
「別走……」
「我不想……一個人」
「別走……」
蘇陌伸手溫柔地撫平了他眉宇間的不安,握住了他在被子裡的手,輕輕捏了捏,「我在。」
齊思韻潛意識裡像抓住了什麼希望一樣,握緊了蘇陌的手。夢裡他好像被什麼溫暖包裹住了,很舒適。
夜裡,齊思韻的燒已經退了,臉上的氣色還是很蒼白,房間裡安靜的只有齊思韻均勻的呼吸聲。
蘇陌再三跟值班醫生確認過後,確定齊思韻不會出什麼事之後,他用棉簽蘸了點溫水,濕潤了一下齊思韻的嘴唇,關了病房門走了。
他還需要回齊思韻家裡一趟,他需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蘇陌熟練的按了密碼開門,已是深夜,屋子裡還亮著之前齊思韻沒有關的燈。
蘇陌一邊收拾著,一邊找到了齊思韻放在沙發上的文件袋,袋口敞開著,還散落了兩三張紙在地上。
蘇陌的人只拍了幾張,他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先前聽齊思韻說的,蘇陌猜了個七七八八,他確實很想知道秦家給齊思韻看了什麼,能讓他成這個樣子。
蘇陌拿起文件袋,裡面是厚厚的一疊,他坐在沙發上,把東西從文件袋裡抽了出來。
裡面的內容,揭露了齊思韻父親齊路的死亡真相,那場車禍並非意外,算是出自齊思韻大伯齊華之手。
裡面的資料詳細地記錄了,齊華當年背著齊家在外面參與賭石,獲取暴利。賺的多了,也收不住手了。
坑了不少外行人,圈了他們的錢還不算,還害的有的人家,家破人亡,人財兩散。
有一個徐大莊的拆遷戶,手裡有個小几百萬,在齊華的賭石場上,不僅賠了個精光,還欠下了高利貸。
討債的人每周都會找到徐大莊要錢,徐大莊給不出錢,每次都被毒打一頓,打個半死不活。
徐大莊被打怕了,為了躲債只能藏了起來。
追債的人,找到家裡,徐大莊的妻子扛不住催債的人,為保清白,在大好年華跳了樓,一屍兩命。
等到徐大莊回來趕到的時候,已經回力回天了。
齊華見這事鬧出了人命,怕自己兜不住,便告訴了徐大莊,是翡翠世家齊家當家人齊路私底下做的賭石買賣。
本想以齊家的名聲和鎮住徐大莊,好甩開這個不必要的麻煩。
沒想到看到妻兒離世,本就一無所有的徐大莊,已經心如死灰。
萬念俱灰的他,背地裡在齊家的各個莊子上守著,就等著齊路的車,等著一個機會。
那天正好,齊思韻分化第二性別,剛分化就暈倒在家裡。好在齊思韻的omega爸爸白墨卿發現及時,送去了醫院。
在醫院裡,剛分化的omega,身體信息素指標不穩定,需要觀察。齊路得知消息,一個人也沒帶司機和人手,火急燎燎的開車去了醫院。人還沒到醫院,就在路上出了車禍。
肇事司機當場逃逸,警方一直沒有找到。
而現在有人告訴他,車禍本就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謀殺。換作是誰,一時都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