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就要戴著這串手持,去會會他們。
齊思韻到齊家老宅的時候,地上的雪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
齊思韻的皮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腳印。他今天穿了一身墨色,帶著蘇陌送給他的圍巾,在這白皚皚的中式園林中,增添了一分山水畫的意境。
齊思韻前腳剛剛踏進前廳,老遠掃了一眼這些不請自來的賓客,輕飄飄的帶了一句:「喲,還挺熱鬧!!!」
原本各自說著各自的齊家眾人,一見到來人是齊思韻的時候,便都噤了聲,瞬間安靜的中堂里,只聽見齊家老爺子撥著蓋碗的聲音。
傭人立馬上前替小少爺掛好外衣和圍巾,齊思韻步伐沉穩的從前廳穿過中堂,根本就不看眾人驚愕的表情,走向主位,站在老爺子身邊,「爺爺好,奶奶好。」
齊家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手抬了抬,「坐。」又示意,「給少爺沏茶。」
堂內右上,左上的位置無人敢做,齊思韻身為齊家繼承人,雖還未正式置辦掌權人儀式,倒也是老爺子默許的。
齊思韻自然能坐這右上的位子。
齊家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齊思韻輕而易舉的就坐上了那個位置,牙都恨得痒痒的,還不能發作出來。他們好不容易商量出一個日子,這麼多人都來老爺子跟前說道說道,就不信老子不顧齊家利益鬆口。
只是他們沒想到齊思韻來的如此之快!
齊思韻坐了下來,鬆了西裝的扣子,拂了一下衣角,這才仔細打量起來這廳堂中的眾人。
這一張張臉中,有那麼一些,齊思韻很陌生。從小到大,算上今天,齊思韻大概都只見過兩三次。看來,此番前來,是做足了準備的。
他很喜歡此刻他們臉上的表情,有極了,齊思韻盤著手持,就喜歡看他們這副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又把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群人心裡都清楚,齊思韻一旦真的得到掌家權,他們便無立足之處。
齊思韻正是有此意,攘外還需安內。今天,他就是要讓他知道,他齊思韻要做的,現在沒人能攔得住。
他撥了撥蓋碗裡的熱茶,茶葉在滾燙的茶水中,打著璇兒的上下浮動。如同浮萍一樣,只要有點兒漣漪,便只能順勢漂泊,無所依。
「怎麼?剛剛還不熱熱鬧的嗎?怎麼我一來了,便都不說話了,諸位叔伯?」齊思韻挑了挑眉,故意問道。
齊家大伯拳頭攢的緊緊的,臉色很不好看。齊思逸這混帳小子,老早就給他了消息,這個時候了都還不來。
原來齊華打的算盤是,帶著齊家眾人,將自己的兒子齊思逸推上這齊家掌權人之位,他就不信他們這麼多張嘴,還遊說不成老爺子不行?
即使用上車輪戰術,老爺子早已不管世事,利益權重面前,老爺子遲早點頭放權。
今天,他不僅要讓自己兒子得到這掌家權,還想要老爺子手上的股份。
只可惜,逆子不爭氣。齊思韻的板凳都坐熱乎了,卻遲遲不見齊思逸的身影。
這一開始的先機,齊華就沒有搶到,白白落後了一頭。
齊華強忍著這份憤恨,率先打破了這份僵局:「聽聞侄兒每天在莊子上日理萬機,忙的前不沾腳後不著地的,難得有空回來看看長輩,孝心可見啊!」
齊思韻一顆一顆的盤著手持上的珠子,「難得齊家聚的這麼齊,我不回來又怎麼好看呢?是不是大伯?」
齊思韻的這一句「大伯」語氣雖清,但極其嘲諷。齊華聽的有些發麻,隱約感覺齊思韻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齊思韻品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難不成要像大哥一樣,幾年都不回家一趟?」
「你……」齊華被戳痛處,手憤怒的就想往桌上拍去,齊家老二及時按住了,眼神示意讓他沉住氣。
齊思韻可不管齊華什麼感受,繼續喝茶。
齊家老爺子從齊思韻來後,便也不再開口了,如今年事已高,七嘴八舌的,他覺得吵的慌,本就不想多言語。他也只管喝茶,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孫兒,在國外這五年曆練的如何了,是否可以全權放心將齊家託付給他。
老爺子雖然歲數大了些,但也並不是老頑固,齊華他們那一套家族裡還有同齡的a1pha,omega不能繼承掌家權的說辭,在他這裡是不受用的。
老爺子自從退下來了以後,每天除了品茗作畫的情外,也跟著現在的年輕人學著每天都追著時尚熱點。
就像齊思逸不顧父母反對一頭扎進電競職業隊裡,老爺子倒覺得沒什麼,人各有志。他還經常和奶奶一起蹲齊思逸的直播呢,每一場直播的比賽都沒有落下。
若是老爺子不能接受,他早就叫齊華綁也得把齊思逸綁回家裡來。
所以說,能者居上,老爺子現在並不在意這齊家掌權人是不是omega,更不在意外界怎麼看待齊家。齊家自從齊路走後,都埋沒了這麼多年了。
老爺子唯一擔心的是,齊思韻是否有這個能力接手現在境地的齊家,是否能夠力挽狂瀾,劍插雲霄。畢竟商界裡的殘酷,是不會對一個omega手軟的。
這時候,已經有人按耐不住了,「既然侄兒來了,都是一家人,那叔伯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既然思韻分化成一名omega了,那這家族掌權人之位,是不能繼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