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模糊的他,看著那人蹲了下來,警告的語氣讓他不寒而慄。
齊思逸蹲在李翹的身前,拍了拍酸痛的手,警告的意味很明顯,他說的咬牙切齒:你再敢動我弟弟一次,我讓你爬不出這個巷子。
這個巷子讓李翹有了太深的不堪的回憶,以至於他轉學後再次碰到齊思韻的時候,他才有這麼大的敵意。
熟悉的巷子,再次碰到熟人,那他豈不是也要讓齊思韻在這裡嘗嘗他嘗過的滋味,加倍償還給他。
打完了人的齊思逸紅腫著拳頭,在一家酒館裡買醉,他把拿著溧陽給他的錢,喝的爛醉。
他覺得這都是他的錯,他就是一個爛人,他保護不了他的弟弟,他也對不起他的三叔。
酒館最後只剩下他一位客人了,老闆關心的詢問他,需不需要打電話叫人送他回家。
回家?
他哪兒有家?
他沒有家。
他推開老闆扶著他的手,支撐著自己東倒西歪的往前走,他只記得他還沒走到門口,就摔倒在地上了,後面的事他都沒有記憶了。
他再醒來的時候,是躺在溧陽給他的房子裡的床上,他起身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一走出房門,就看到開放式廚房裡,有溧陽忙碌的身影,看來昨晚是他帶自己回來的。
溧陽給他打了一個招呼,讓他先去洗漱,飯菜馬上就好了。
他沖了一個澡,洗掉了滿身的酒味,帶著沐浴後的清香再出現在客廳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清淡可口的菜餚,還有小白粥。
溧陽在盛粥,招呼他過來。他拉了椅子剛坐下,大火熬製的白粥,就放在了他的面前。
溧陽並沒有問他這些天都去哪兒了,都去幹什麼呢。而是關心他醉酒後有沒有不舒服,知道他宿醉後,胃口差,煮了白粥和清淡的開胃小菜。
齊思逸盯著眼前的這小小一碗的白粥,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滋味:這難道就是被關心照顧的感覺嗎?他這是被一個omega照顧了?
他許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他又回到了基地,偶爾去一去學校,剩下的時間全都是訓練。
他們也參加了國內的不少比賽,可成績都不敬人意。他看著基地里的隊友,走掉一批,又來一批,然後又走掉。
唯一恆古不變的,就是他和溧陽一直都在。
齊思逸從一開始也就沒想著離開,畢竟他沒地方可去,比賽成績對於他而言也沒那麼重要,他是喜歡玩遊戲,但並不是熱愛遊戲。
可後來和溧陽的相處過程中,他發現這個比他大了將近1o歲的omega,內心強大的信念堅定無比。
他在LoL這個圈子裡,聽過了太多關於溧陽的神話,奈何這樣的天才少年,在他擅長的領域裡,只能做一個無冕之王。
他曾問過溧陽,他甘心嗎?
溧陽答,他當然不甘心,可是他能做的都在做著,可能真的就時運不濟吧,就像現在基地里只剩他們兩個人。
齊思逸慢慢的被溧陽的這種精神感染,他對待遊戲和比賽開始認真起來,溧陽也從全國各地東拼西湊的湊齊了一個戰隊,ug站隊正式成立了起來。
一路過關斬將的,衝進了全國聯賽,然後是全國冠軍。
正當ug站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時候,齊華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他顧不上跟溧陽打招呼,就發了瘋的往齊家老宅趕。
所有的真相都浮現了出來,那些他知道的,還有他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去面對那個好幾年都沒見過的他最愛的弟弟,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跪下。
他不是祈求原諒,他沒有資格去求任何人的原諒。
他只是想請家法懲罰自己……
然而,都未能如了他的意。
他在齊家老宅的廳堂里跪了許久,跪的腿都麻了,諾大的廳堂里沒有一個人,他感覺他的心也是死的,沒有跳動。
又是溧陽找到了他,他同他一樣跪在地上,抱著他跪僵了的身子,嘴裡說道著——這不是他的錯。
冬日裡很冷,外面還下著大雪,可他此刻覺得,一路風塵僕僕的趕來的溧陽身上,好暖,暖到他原本僵硬的心臟開始了跳動。
溧陽把他帶了回去,回到那個他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小心的給他包紮了他砸在牆壁上的傷口。
第93章番外5齊思逸(下)
那段灰暗的日子,是溧陽陪他度過的,好像他除了溧陽,無法再從別的人身上汲取溫度了。
那段時間,齊思逸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哪兒不去,也不訓練。
溧陽每天都來,一日三餐的給他做好飯,放在餐桌上。
起初………齊思逸是拒絕吃飯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齊思逸突然就接受了。
他機械性的吃著飯,他好像也控制不了自己,麻木著沒有思想,大腦空白。
溧陽小心仔細的給他刮著好幾天沒有刮過的鬍子,齊思逸抬了抬眼尾看著身前的溧陽,似乎在他的身上永遠都是充滿了朝氣,無論發生何事,都沒有過陰霾。
他再抬頭看看鏡中的自己,鬍子拉碴,眼底灰青。
他想那段他最難熬的日子,總是一個人在夜裡抽風買醉,還尋死覓活的。
他記得當時從未發過脾氣的溧陽,看起來是氣急了,他抓起他的衣領,搖晃著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