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一直跟著嘉雲,嘉雲在想什麼,她心裡都清楚,她低著頭答:「是遲侍君。」
嘉雲沒阻止,暮雪繼續說下去:「教遲侍君的人素來有名,陛下要是想請他來教導行良人,效果肯定不一般。」
女子在上的事情少,但不代表沒有,不少風月館裡都養著如遲言一般的人,這些人都是用來討好如嘉雲這樣的貴女的。
嘉雲要是有心,總能找到那個人的,只是……行以南恐怕又有苦頭吃了。
這才消停幾日,不知道自家主子有沒有發現,她在行以南身上格外地沒有理智。
嘉雲是有這個念頭,但卻一閃而逝了,要是真的請人來教行以南那些東西……
嘉雲輕笑了一聲:「是要把人逼死麼?」
行以南如今為了討好她,自己就願意學,想想他自己琢磨,琢磨出來的技巧又仍舊透著青澀……好像更有幾分意思了。
暮雪道:「陛下心裡明白就好。」
主僕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嘉雲懶洋洋地靠著,闔眼假寐,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人殺的怎麼樣了?」
「多,但不夠。」
多,但竟然還不夠,嘉雲眼裡閃著嗜血的光芒:「那便繼續殺吧,殺到他們背後的人求饒為止。」
「是。」
反正這宮裡的風無休無止,永遠不會停歇。
……
素白的瓷碗,漆黑泛苦的湯藥,嘉雲剛剛進殿,就看見倚在床邊的行以南眼睛都不眨地將那一碗藥喝了下去。
旁邊是她特意吩咐暮雪送來的蜜餞,那些蜜餞無一例外,都受了冷落。
嘉雲走到近前,徑直拿了一顆,送到行以南的口中,眼前的人透著溫順,乖巧地將那顆蜜餞含住了。
指尖蹭上些微末的糖霜,嘉雲的手仍停在他的面前,行以南茫然地望著,直到那手指又往前遞了遞。
他終於會意,一點一點地替嘉雲清理乾淨。
好乖,特別是身上還穿著那件嘉雲賜給他的裡衣。
「苦嗎?」
行以南搖了搖頭。
嘉雲故意問他:「不是連茶都嫌苦嗎?」
行以南無從辯駁,只好扣緊了手指,渾身上下繃著,一言不發。
他以前這副樣子,嘉雲見了是肯定要好好罰他的,但今日嘉雲難得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無措。
原來這樣繃緊之下,藏著的是一顆無措的心啊。
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乾脆不回答,可又害怕嘉雲罰他,於是止不住地心慌不安。
嘉雲捏了捏行以南的耳垂,輕聲道:「朕不罰你。」
但行以南還是沒放心,嘉雲摸著他的背,仍舊在繃著輕顫。
這樣的晃動之下,他原本就沒系好的裡衣露得更開,被嘉雲用匕劃出來的痕跡還在,在雪白的肌膚上尤為惹眼。
其實行以南身上惹眼的不止這一處。
他袒露出去給太醫診治的手同樣被嘉雲掐的青一塊紫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