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吕不韦横插一脚，夜一只能悻悻然看着甘罗离开，一副到嘴的肥羊跑路了的表情。
吕不韦一脸古怪，觉得夜一是不是哪有毛病，问道：“我说夜先生，你怎么老是喜欢逗弄甘罗？”
因为我是变态！
呸！
“因为心里有点不平衡”，夜一也不隐瞒，语带羡慕。
“某三岁开始苦修，整整二十多年才有如今的成就，甘罗却生而知之，难免有点酸”
这些话有真有假，假的是苦修二十年，真的是心里的酸。
这是来自凡人对神仙的嫉妒！
吕不韦还以为有啥呢，感情就这，当下哈哈大笑。
“过分谦虚可是在炫耀，如今秦国上下谁人不知先生天下第一智者的大名”
饶是夜一的脸皮，听得都老脸一红，轻轻咳了一下，道：“相国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这么个名头还不知道要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呢。”
吕不韦眉毛一挑，一瞬间鹰眼如炬。
这话还真给他提了个醒，“天下第一”这四个字，那可太叫人眼热了，可谓众矢之的。
想当年天下第一显学儒家的领袖孔子，给诸子百家围攻成了筛子。
得亏他本人足够牛，三千弟子中也是高手如云，再加上很多徒弟在各国为官，有政治庇护，孔子才得以善终。
吕不韦现在十分倚重夜一，决不允许他被六国暗算。
“先生，要不本相把灭魂、转魄调配给你，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哈哈··大可不必”，夜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道：“某只是嫌麻烦，可不是怕麻烦。”
夜一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只要不想着杀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就是号称秦时最强的老泥鳅东皇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吕不韦有些理解错了，还以为夜一谋天算地，已视六国为无物，不由也笑了起来。
“夜先生这份豪气真叫人叹为观止，难怪连大王都对先生念念不忘”
夜一心底一惊，那感觉就像高中晚自习被班主任在窗户外面凝视一样。
这老家伙该不是在试探自己吧？
不过这次是夜一想多了，吕不韦单纯是在感慨夜一的抢手程度。
“先生可知，但凡先生写下批语的奏疏，大王都格外留意，原来本相去宫中请盖王印，基本上当年去当天回，最晚不过隔天”
“如今大王仔细研读，很多奏疏都是三四天之后才能盖好王印派回来”
“不仅如此，大王已经不止一次要求先生入宫，说要询问国事了”
说到这里，吕不韦有点烦恼的抚摸着胡子，随后看向夜一。
“先生，国家大事本相可以监国之权回驳大王，可一国之君虚心求学，这种事于情于理本相都不能拒绝”
尽管这么说，夜一还是有点摸不准吕不韦的脉，同时也摸不准嬴政的脉。
他不知道嬴政是真的有国政要问，还是单纯为了离间自己和吕不韦之间的关系，又或者二者兼有之。
去吧，吕不韦会不会怀疑自己想跳槽；不去吧，自己和吕不韦都会背上一个违逆王命的大不敬罪名。
总之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想了想，索性先不回答，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夜一留意到四下无人，于是靠近两步，压低声音，道：“相国大人，某今日来，正是要跟你谈论关于大王的事。”
“先生尽管说”，吕不韦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