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粗枝大叶的,这会儿才想起来,容叔叔打哪里弄来的她的号码?
是从秦钰那里吗?
想到秦钰,虽然心口里仍是揪着一样的疼,却不像最初那时候一样,连呼吸都撕扯着心肺,痛不欲生。
傅胭心不在焉的涂着沐浴露,不知怎么的,就又想起来今天晚上他生闷气不理她的样子。
要是秦钰知道他怕的要死的小舅舅还有这样一面,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能再想秦钰了……傅胭重重叹了一声,冲干净身子。
傅胭洗完澡出来,鹿晚歌已经睡着了,她放轻了动作,把宿舍的灯也关掉,只开了自己的小台灯。
鹿晚歌似乎在床上翻了翻身,嘴里咕哝了一声:“吵死了……”
傅胭怔怔的在自己椅子上坐下来,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模样了?
她自问她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鹿晚歌为什么对她这么大的成见?
那些说她自私见不得别人好的话,又是谁传出去的?
傅胭只觉得头痛欲裂。
本来肆意明快的人生,好像骤然间就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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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劲瘦却又结实的长臂用力挥出,白色的小球在璀璨的阳光下拉出长长的一道弧形线。
“承僅,你要是把你打球的精力用在女人身上,也不至于奔三了还孤苦伶仃一个人啊。”
顾维生咬着烟蒂,有些吊儿郎当的拎着球杆走过来,他是顾家最尴尬的存在,平日里郾城少有人和他打交道,却在三年前因为一次意外,和容承僅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
容承僅低头,洁白的毛巾将手指擦拭干净,他方才睨了顾维生一眼:“一个人怎么了?总不用担心哪一天会精尽人亡死在女人身子底下。”
顾维生被他讥讽,也不恼,歪歪斜斜的靠在栏杆上,眯着眼抽烟:“你都多少年没碰过女人,是羡慕嫉妒恨吧。”
容承僅懒得搭理他,放下球杆,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间,却也只是偶尔抽上一口。
顾维生将球杆丢一边,掐了烟,伏在栏杆上弯下腰,那一双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来,“承僅……”
“有话就说。”
顾维生‘啧’了一声:“你这生人勿近的脾气,哪个女人受得了你?”
容承僅起身预备去冲澡离开。
顾维生的声音却带着一点小得意在他身后传来:“我听说,你最近看上一个女人。”
容承僅指尖微微一顿,夹着烟的手指蓦地紧了一下,他看向顾维生,声音冷冷:“你别胡说……”
“瞧瞧,你这是紧张了吧……”
顾维生笑的像一只狐狸:“看来,那个顾襄还真是入你的眼了……”
顾襄……
容承僅夹着烟的那只手,稳稳当当的放了下来,眸子里的沉沉雾霭瞬间散去,他唇角挑了一下:“这样的鬼话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