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僅回头看她,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藏着狡黠的灵动,他一时有些恍惚,有多久了,他未曾见过这样笑着的她了。
两个小姑娘坐上车还交头接耳的说个不停,容承僅不明白女孩子们凑在一起为什么就会有说不完的话,就像是小时候大姐和二姐她们在花园里玩洋娃娃过家家,可以玩整整一天还意犹未尽,他也搞不明白,大约是同样的道理撄。
想到傅胭或许小时候也有过那样幼稚天真的时光,容承僅的眼底也有了掩不住的淡淡笑意。
吃饭的地点定在了丽都酒店,方晴从前在方家的时候,这样豪华的餐厅也是常去的,因此并未有尴尬或者不适应,甚至举止之间,能瞧出她是很习惯这样的地方的。
傅胭倒是微微吃惊了一下,不是她小人之心,只是方晴平日吃穿都很平常,租住的房子一个月租金也不过才一千多块,傅胭一直都以为方晴就是出身很普通的小家碧玉而已……
进了包厢,两个小姑娘头挨头的点完菜,容承僅又添减了几道,服务生布好茶水果汁,容承僅就让她们退了出去偿。
“还有人要来吗?”
傅胭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餐具,好像多了两套。
容承僅‘嗯’了一声:“还有一个朋友要来,上次慈善晚宴,你见过的。”
“是方先生吗?”
她自然还记得的,若不是因着他和容承僅的交情,爸爸也不会沉冤得雪,她一直都没有好好感谢他……
只是,谁能想到后面又生了那样惨烈的事故,如今想起来,也不知当初爸爸洗脱冤屈,到底是福还是祸了。
傅胭的情绪忽然变的有些低落,容承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方晴看着这一幕,心底无法抑制的生出了艳羡。
她曾经也幻想过这样的恋情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十六岁那一年被他夺走了贞。操之后,她就再也不曾做过这样的梦。
暗恋了很久的学长,后来在她高一结束前一天亲手给她递了一封情书。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她会多么开心和激动,可真的生之后,她做的反应却是,亲手撕了信,转身走出了教室。
后来,那个学长转学走了,她高二开学的时候,听到班里的女生在议论这件事,她心口里疼的滴血,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早已没了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本。
她羡慕到死,也没有任何用。
“承僅,胭胭,我没来晚吧?”
方靖之推门进来时,语调高扬,端的是张扬不羁的豪门子弟姿态,方晴一下抬起头来,木愣的看着那披了一身风雪走进来的男人。
刻在记忆里的,深的不能再深的眉眼,刻在记忆里的,总是含着讥诮和仇恨的薄唇,刻在记忆里的,那些梦靥,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那些,要她想起来就恨的抓心挠肺的难受的过往……
方晴耳朵边嗡嗡地响着,她仓皇无措的站起来,顾不得傅胭紧张的叫她名字,顾不得自己此刻失礼不失礼,她跌跌撞撞的就向外跑,她的步子却是踉跄的,到门边,只有几米的距离,她却腿软的走不过去。
方靖之站在门口,仿若看着自己掌心里的玩物一样,就那样讥诮的看着脸色惨白面无血色的她。
四年了,昔日青涩的少女早已变的妩媚动人,他却仍是一眼就能认出她。
皮肤更白了,眉眼就显得越的乌黑灵透,头长长了很多,梢烫了卷,从一侧肩膀蜿蜒到胸口,包厢里暖气开的足,她摘了外衣,只穿着一件紧身的竖条纹毛衫,那玲珑起伏的身段烫了他的眼睛,要他恨不得立时伸手把她身上衣服撕成粉碎,像从前每一个夜晚一样,把她压在他的身下,一遍一遍,永不餍足的要她。
“方晴……”
傅胭有些傻眼,方晴怎么会失态成这样?她认识方靖之?
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他们都姓方,或者是亲戚……
“青青。”
方靖之缓缓喊出了这两个字,他的脸色一点点的森冷沉寂下来,在方晴就要夺路而逃的瞬间,他伸出手,扣住了她单薄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