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皇城笼罩,由于战争而颁布的宵禁让原本繁华的京城不再喧闹,空荡荡的大街寂静得可怕,只有无尽的寒风与惨白的月光在黑夜中回响。
在城市的中心有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那便是江楚国的皇宫,由于之前大皇子的政变,如今整个皇宫都是戒备森严,现在就连皇宫内部也实行了宵禁,因此宫女太监们早就将宫内各殿灯火熄灭,整座皇宫沉默在黑暗之中。
然而在这黑暗的一角,一栋玲珑小巧的书房内依然灯火通明,书房内一名男子正来回踱步,这男子身穿白色华贵的丝制长衫,头戴金色冠,一头乌黑的秀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堪比他身上的丝绸,青涩秀气的脸庞上有一双着坚毅的眼眸,他眼角微微上挑似乎在烦恼着什么,薄唇轻抿,微微咬着拇指无形中增添撩人风情。
“哎。”男子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本欲亲率大军迎击敌军,奈何父皇至今踌躇不定,若是延误了战机该如何是好。”
这位英姿卓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江楚国二皇子楚天骄。楚天骄贵为皇子却亲近平民,在百姓心中有口皆碑,此前国中政变,楚天骄利用朝中文武不和,趁机收纳庇护了许多原本大皇子手下的武将,实力空前上涨,由于手上将领丰富,军权在握,面对敌国入侵他自然是主战派。
然而朝中重臣司马厉却极力主和,这司马厉乃两朝丞相,深得皇帝信赖,而且司马厉背后的司马家乃江楚国开国世族,根基极深,整个朝野上下近七成的文官与司马家族关系匪浅,加上此次司马厉亲手斩杀大将军何晋立下大功,而皇帝现在猜忌将领,更兼之前战争失利导致皇帝对战争胜算疑虑不定,所以主战派反而落入下风。
楚天骄回到案前,摆弄着桌上的书卷,自西蜀集兵犯境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就在民间广英雄帖招纳贤士,一方面是想搜罗人才扩大实力,另一方面也是想寻找能解此国难的方法。然而大多数人上书提供的皆为行军打仗,制敌先机之法,关于如何能劝皇帝下决心开战的建议却一个都没有,若是皇帝最终主和,那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这不禁让楚天骄头痛不已。
“这些人就只会写一些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文章吗,难道偌大一个江楚连一个能解决我困境的人都没有吗!”
楚天骄百无聊赖的翻看着送过来的书卷,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要么吹嘘自己深谙兵法,要么说自己武艺群,不由得心生烦躁,一把将书卷扔了一地。
楚天骄烦闷的伏在案前,月光透过窗照射在滚落至墙角的书卷上。这时,楚天骄突然看到一篇名为“三胜三败”论的文章,顿时心生兴趣,立马捡起来细细品读,只见文中写道:
二皇子贵安,今西蜀携众来犯而陛下仍踌躇不定,是战是和尚未决断,余有一言还望公子倾听。
先前江楚国趁蜀国内乱进军川中,今蜀国带甲数十万而来必是想报之前入侵之仇,而且蜀国现在还有南蛮支持所以绝不会轻易议和,若未战先和,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则国危矣,若起兵拒之可挫敌锋芒,尚有一线生机。
若皇帝陛下担心胜负则属时过虑。夫战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此时正值冬未春初,气温低下春雨绵绵,土地泥泞人马难行,根本不是进军之时,故天时,江楚国胜而西蜀败;西蜀士卒擅于山间行军,从林野战,而江楚国展多年城坚池固,故地利,江楚园胜而西蜀败;西蜀分裂数百年,其中各势力互相攻伐,民众相互仇视,而如今刚刚统一,国内尚未和平,反观江楚国六代君主勤政爱国,现任国君亦受百姓爱戴,虽遭国乱但依旧上下一心,故人和,江楚国胜而西蜀败。
今江楚国有三胜,西蜀有三败,其虽强,无能为也,必败之。以上皆小民肺风府之言望公子采纳,幸盛。
楚天骄将此书卷反复观看,拍案叫绝,不由得心中大喜。
“好,好,太好了,我现在就需要这种能让父皇下决心的东西,能写下此书之人,想必也是个人才,只是为什么他没有署名呢?”楚天骄看着手上的书卷沉思良久,随即一拍桌子叫道:“来人,将负责收集书卷的李公公叫来。”
半晌,一个满头白的老太监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书房,还未等他请安楚天骄便激动地问道:“李公公,今天接待那些民间贤士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李公公看着楚天骄失态的模样,又看了看满地散落的纸张以及楚天骄手中捧着的书卷,心中顿时明白这必是有人的文章深合二皇子的心意,于是他脑中思索了一番道:“启禀殿下,今日前来上书自荐的民间贤良中的确有一位与众不同之士,此人谈吐不俗,将时弊分折得头头是道引得一众人喝彩称赞,而且此人年纪虽轻,眉字间却有一股久经沙场的英气想必不是凡人。”
这李公公已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就一双识人的慧眼,所以楚天骄才派他接待民间贤士以寻访人才。
李公公回想起今天的经历,就在今天上午,有一名年轻人前来上书自荐,像这样的人最近一个月他不知接见过多少。然而这位青年却与众人不同,他大概二十五六,身穿毛皮大衣,一副猎户打扮,李公公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位武夫,来错了地方,想让他去比武台,却不想这猎户直接掏出了一封自荐书说是可解二皇子之忧,这直接引起了在场的文士不满,纷纷嘲笑他不过是一个莽夫也敢议政,纷纷出言嘲讽,但这位猎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谈吐优雅地将时政利害分折得井井有条,其中一些治国策略更是闻所未闻,让一些老学究都啧喷称奇,所以李公公对此人记忆深刻。
“此人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啊?”
“回殿下,此人并未留下名字,只是说要是殿下想找他可去万福客栈。”
“嗯。”楚天骄眉眼微皱,他有点猜不透对方,这也让他对这个上书之人更感兴趣了:“李公公我明日一早便上朝面圣,你待那位先生早起后将其请至王府,若我没有回府,务必请他在府中留宿,切不可急慢,明白了吗。”
“是,殿下。”
第二天,刘星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正欲起床洗漱,不料一开门便看到门口站满了披甲武士,领头的正是昨天帮自己递自荐书的李公公。
李公公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刘里河现在才起床也不生气,恭敬地施一礼道:“先生,您的国书深受二殿下赞赏,二殿下令我等请先生移步府中共商国事,还请先生赏脸赐教”
听罢,刘星河嘴角轻扬,好似早已料到现在的情况,随后他昂阔步地外出上马,如同高中的状元般在众人的拥簇下前往王府。
王府中,一栋精美典雅的别苑小舍内,刘星河一边品鉴香若一边欣赏着满屋的名家字画,转眼间时过晌午,桌上的瓜果糕点也早已换过几轮,可依旧未见正主。
“星河,这二皇子怎么一直不过来,明明他早就到隔壁了,莫非在试探我们?”
”零,你一个电脑aI怎么比我还急。”刘星河不慌不忙地浅笑一声,用意念与脑中的零交流道:“如今江楚国风起云涌,两方势力相互较劲,势同水火,我一个外来之人既无背景又无名号,突然空降难免会惹人怀疑,这二皇子暗中试探我也属情理之中,而现在的情况也完全在我掌控之内。”
“哦,难怪你昨天上自荐书时,既不署名也不提名号只让他们到客栈来找你,目的就是这样啊。”
“没错,在这场党争之中,局势云波诡谲,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人,我一个外星来客如同水中浮萍,无根无基,且不说如何让这些大人物认识自己,就算他们愿意接纳我,也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我,到时,我空有一身能力也无处施展,所以我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与其毛遂自荐,不如引对方三顾茅庐,这样不但可以无视出身背景提高自己的身价,还可以得到对方信任免了后顾之忧,这就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正说间,房门被推开了,一位雍容华贵的男子带着二个太监走了进来,星河看着为的这名男子,心中一惊:“好一个俊俏的贵公子。”
但见此人身着雪白丝袍一尘不染,金冠秀飘飘逸逸,两弯眉形似卧蚕,一双美目若朗星,天质自然身躯凛凛,龙章凤姿相貌堂堂,纤纤公子恍若画中仙,这就是所谓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吧。
世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刘星河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场各怀目的的相遇最后却成了他与眼前这个人以及这颗星球连接命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