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一张脸彻底红了,嗫嚅着道:“阿……阿姐说了算就是了。”
今天白天摄国殿下去陈府去的高调,见到的人不少,柔嘉自然也知道了。
陈庚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也是她一直想嫁的人。
卷耳笑着逗她,“真让我说了算?那我可舍不得你嫁给那个书呆子,不如皇妹别嫁人了,一辈子和我与阿炎作伴。”
“阿姐!”
马车里两个姐妹笑闹成一团,马车外的沈知礼神色平静。
腿上的抽痛不断,五脏六腑像是爬满了霜,八月底的天竟然觉得有些冷。他难受的好像快要死掉一样。
没人在意,他自己也不在意。
*
马车一路到了长公主府,卷耳让柔嘉先去休息,“明日再回宫里。”
柔嘉自然也有自己的公主府,只是如今卷耳住在宫外,若是柔嘉也迁出宫,那诺大的一个皇宫里就只有阿炎一个人了。
柔嘉有些不忍心。
朝堂里对他们姐弟三个人的关系猜测不断,可柔嘉从来没怀疑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阿姐用自己的肩膀给她和阿炎撑起来这片天,这辈子她都不会做伤害阿姐的事情。
摄国两个字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卷耳刚到府中,来不及吃点东西,简单沐浴后,就一个人忙着公务直到三更天。
批完的折子有半人高,卷耳扭了扭手腕,才现身子都快酸了。
晚夏的风有些闷热,她出了书房,等卷耳漫步走到沈知礼院子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令她意外的是,沈知礼房间的灯还亮着。
卷耳意思性的敲了敲门,没等沈知礼反应过来,她就直接进了房间。
床榻上的人满头是汗,手里正捏着一大把的布条,甚至……嘴里也叼了一根。
“你这是……”卷耳挑眉,一张芙蓉面上顿时多了两分灵动,少了两分冷然。
沈知礼正忍着痛咬牙换药,根本没想到卷耳会突然进来。
他绸裤剪到膝盖上方,膝盖的地方缠了好几层包扎的白布,可依旧有鲜红的血透过来,瞧着很是狼狈。
此刻沈知礼轻轻缓了口气,哑着声问,“殿下怎么过来了。”
灯火阑珊里,他疏疏落落的笑,清俊温和。
“过来瞧瞧。”卷耳走过去自然地坐在他床边,看出来他是准备换药,“我帮你?”
她没自称本宫。
“不……”
“我帮你吧。”
卷耳说着,手放到他的腿上。
沈知礼一僵,声音突然提高,“公主?”
他这声完全是下意识的喊,反映了几秒,他才道:“男女有别,草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