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川彻”又靠近了一点,几乎与他鼻尖贴鼻尖,“于他们而言痛苦不是痛苦,反而是一种自我赎罪般的惩罚。”
“你有在赎罪吗?”
“户川彻”轻轻问道,伸手将他的头微微转向一边。
于是户川彻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尸体,而咒灵似乎一刹那拔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铺天盖地遮满了整片天空。
他听到另一个“自己”贴在耳边轻轻说道,像是某种循循善诱的咒语。
“这是你的罪孽……”
不,这真的是另一个“户川彻”在说吗?
还是他在——
自言自语。
户川彻悚然,他感觉整个人直直的往下坠落,而天穹像是要将他埋葬。
罪孽,罪孽,罪孽。
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冰天雪地之中,无视所有人的求救,显然不是赎罪的方式。
反而更多的罪孽因他而起。
户川彻感觉自己能动了。
他的右手碰到了一块尖锐的冰锥。
那句话再度回响于耳侧——你在赎罪吗?
我在赎罪吗?
梦境与现实的边界逐渐变的模糊。
户川彻缓缓拿起冰锥,将尖端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没有,这算不上赎罪。”
户川彻听到自己轻声道。
冰锥在空中划过一道锐利的线条。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惊雷般的响动。
“彻?”
“彻你怎么了?你醒一醒!”
户川彻醒来了,他猛地的睁开眼睛,办公室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背脊湿了一片,一种强烈窒息感令他头晕目眩,只能撑着桌面,半垂着头喘着粗气。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杯水。
户川彻怔怔的伸手去拿,但是几次没拿稳,他就感觉有人环住了他的腰,那杯水被递到唇边,他就着另一人的手
仰头喝了几口,略略清醒后,发现递水的人是五条悟。
而此刻五条悟敛去了平常的笑容,严肃而又认真的盯着他。
“怎么了?”
“我……”户川彻开口了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做噩梦了。”
五条悟皱眉,追问:“梦到了什么?”
户川彻叹了口气,“……总之是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他说完这句就闭上了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但是此外他又要怎么回答五条悟呢?
将梦境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无异于将自己的灵魂从内到外彻底剖开,是士兵卸下了自己护体的铠甲。
户川彻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实在无法说出。
他觉得有空的话可能还要去城外一趟,因为重复的噩梦就是从他自城外回来后开始的,或许到时候可以叫上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