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坏了名节的女子,是万万不可能嫁给太子的。
“既然醒了,那么过两日便可以商量与江家的婚事了。”沈明成站在几步之外,语气里是怎么也压不住的厌烦。
沈稚忍着身上剧痛,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她抬手擦掉脸上泪水,迎上沈明成厌弃的目光。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稚嗓音沙哑着问。
“今日跳下去救你之人,是镇北侯府家的世子。”沈老夫人叹息着解释道,“皇后娘娘为了保住你的名节,已经给你们俩赐了婚。”
沈稚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昏厥前看到的那道身影,竟是镇北候世子。
一时间,她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对太子没有感情,沈稚从记事开始,她见过太子的次数便屈指可数。
对她来说,嫁给谁都一样。
可被这种方法陷害,她却心有不甘。
沈稚咽下一口口水,喉间刺痛令她的神智又清醒了几分。
“皇后娘娘懿旨已下,你若心里还有半分替沈家着想,便老老实实等着嫁人。”沈明成冷声道。
这意思,是沈稚非嫁不可了。
沈老夫人一听便不乐意,呛声回去:“少在我跟前吆五喝六,我告诉你,若是稚儿不愿,我拖着这副身子也要求进宫去让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沈明成眉头一皱,显有几分不悦。
恰在此时,有丫鬟进来小声禀道:“夫人带着三姑娘过来了。”
“她们还有脸来!”沈老夫人震怒,扬手道,“给我打出去!”
丫鬟吓得跪倒在地,不敢吱声。
“请她们进来。”然而沈稚却在此时发了话。
丫鬟如蒙大赦,赶紧躬身出去请人。
没一会儿,柏夫人便带着哭得双眼红肿的沈云汐走了进来。
看见这对母女俩,沈稚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恨得牙痒痒,她的双拳又紧了紧,面上却半点不显。
“母亲,将军。”柏夫人柔柔行了礼。
柏夫人很会保养身子,虽不复年轻,却依旧眉眼精致,她穿着一身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直袄,发髻上绾了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节如意钗,唇角挂着柔和端庄的笑。
跟在她身边的沈云汐穿的刻意清减,一席月白色印靛青色小团花薄棉衣,她一进屋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沈稚床前,哭的泪水滚滚:“姐姐可算是醒了,若是再不醒,妹妹就该去祠堂求老祖宗们保佑了。”
柏夫人也顺势朝沈稚道:“稚儿,此次虽是你们姐妹起了争执,但也是云汐有错在先,她方才已向我认了错,说不该与姐姐争执,才害的你失足落水,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错,我替她向你赔礼道歉。”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装模作样,全然将沈云汐故意推沈稚的事盖了过去。
沈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正要破口大骂,却被沈稚摁住手腕,她诧异地看了一眼沈稚。
这些年来,她们母女是什么性子沈稚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她们此时当着沈明成的面演这么一出,不过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是当母亲的,同她认什么错?”沈明成果然皱了眉,看向沈稚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