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夏其实是知道云暖背景的,因为她的堂姐凌蕴仪正正是云暖她二舅陈澈之的未婚妻。前两日,她堂姐特特跟她打了招呼,让她在学堂里多照顾些云暖,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
云家的情况她也打听清楚了,所以很见不得云琪那副“我,我爹地,我妈咪,我一家人都对云暖很好”的施恩态度。
凌夏的话说完,冯秾的脸都给气绿了。
云琪心中也是一慌,她下意识的就去看阿暖,撞上阿暖的目光后又心虚地迅躲开,而阿暖对上她的目光,立时便知道了这姨娘一说怕是云琪引出来的。
阿暖看向凌夏,凌夏也大大方方的回望她。
“凌夏,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阿暖她是我的妹妹,我爹地和妈咪对她好不是很正常。。。。。。”云琪慌乱过后趁阿暖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之前忙急急道,想将这话快点岔过去。
“我母亲才是云家明媒正娶的嫡妻。”阿暖转向云琪,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她冷冷道,“我父亲和母亲自幼定亲,于前朝庆安七年,在延城祖父祖母的主持下成亲,之后我父亲才留洋英国,也是在那之后,他在英国才纳了你姨娘袁姨娘,九年后,也就是民国三年,袁姨娘才给我母亲行的斟茶礼,算是入了门。”
云琪脑子“嗡”一声,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她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火辣辣的盯着她,像是把她所有遮羞的衣服都灼尽了,根本没有经过大脑,就尖叫道:“你,你胡扯,我妈咪才不是姨娘,我父亲早和你母亲离婚了。”
第9章你美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云琪和云暖,惊得是云太太竟然给人行过妾氏的斟茶礼,呆的是。。。。。。所有的事情都让人目瞪口呆啊。
就是凌夏也有点愕然,她知道云暖的母亲陈太太才是云处长的正妻,却不知道两人竟然已经离婚了。
这怪不得她,离婚一事就是陈家人,陈大舅陈二舅他们都不知道,更何况外人。
云琪说完那句,原先的羞臊恼怒也没有了,腰杆子也直了起来,她舒了口气,仰了脸,对着阿暖居高临下道:“你母亲的确是前朝旧式包办婚姻下嫁进陈家的,但那是前朝,现在已经是政府了,父亲和我妈咪在英国是在教堂中,神父的见证下行的婚礼,签的是政府的结婚书。”
“而你母亲,父亲一回国就已经跟她离婚,所以我妈咪才是嫡妻正室。只不过是父亲可怜你母亲,知道她一个旧式女子离了云家就无法生存,这才允了她留在延城乡下老家的。”
此时的她哪里还记得袁兰绣跟她说的,什么要好好哄着阿暖,跟阿暖好好相处的话?
她自己的名声才是顶顶重要的,否则将来她还有何脸面在学校待下去?
阿暖听着云琪将自己那便宜父亲极力掩着的事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开,还什么“可怜你母亲。。。。。。允了她留在乡下老家。。。。。。”,阿暖可半点也没有恼怒,不,她心中简直是乐开了花。
母亲要离了云家,父亲和母亲离婚一事,早晚都要暴出来,要怎么暴,如何暴,可是大学问了。
她这日一回到家,就急书了一封家书至延城,“伤心欲绝”地哭问祖父祖母还有母亲,是不是父亲和母亲已经离婚,已经毫无关系,是母亲离了云家就生存不了所以这才赖在云家不走的。。。。。。这且是后话。
且说云琪义正辞严的说完这么一番话,阿暖还没出声,旁边又一个轻笑声传来,还是凌夏凌大小姐。
凌夏不知道会生这种神转折,她瞅着云暖听完云琪这番话后的面色,可半点没有恼怒的样子,心念急转,觉得既然是自己开了头,也总该自己扫扫尾,遂笑完,就状似疑惑道:“咦,那就奇怪了。”
“云琪,你说你父亲是先包办婚姻娶了云暖的母亲,然后才留洋,在英国才和你妈咪在一起。那为何你是姐姐,云暖是妹妹啊?那是你妈咪还没嫁给你爹地前,就先生了你啊~~~”
这话既毒还误导人。
可以理解为“你不是你爹亲生的,是你妈带进云家的”,或者至少“你妈跟你爹不仅是无媒苟合,还未婚先生了你,就是常说的奸生子”。
云琪刚刚挺起的腰杆子像是被猛拍了一拳,也不知是疼得还是气得浑身打颤,血液下不去,全涨在了脸上。
她瞪着凌夏,嘴唇颤抖,怒骂道:“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龌龊?我,我是早产,早产!难道我的家事都要跟你解释吗?”
一边说着,一边眼泪都迸了出来。
“嗤,早产就早产嘛,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丑事一般,不过是奇怪问上一句,就说别人龌龊,到底是自己心虚,还是脑子里整天不知道都在想着什么呀。”
“还说什么人家陈太太离了云家生存不了,你莫不是笑话,陈太太可是陈家的姑奶奶。。。。。。”
凌夏嘀嘀咕咕的,外面却是传来了“叮,叮”的上课铃声,被惊得头晕目眩的众人或魂未归位或意犹未尽的走回自己位子上,眼睛还不时在云琪和云暖身上打着转。
这日放学,云琪上了云公馆过来接她的小轿车,司机高叔却迟迟不开车,一直往校门口张望着什么,云琪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勉强维持着贵女的风范一整天了,早就快奔溃,此时坐在车中,离了众人的目光,见高叔还不快走,气极拍着车板斥道:“看,看什么,还不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