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矜拿着巧克力的手僵硬了,那包装怎么都拆不开。
闻哲语将巧克力拿过去,帮她拆了,重放回她手上,说:“这事公司里没人知道,我也不知道,后来听祁时梦说的,我才回过味来。祁渊去美国那段时间,一个助理都没带,工作完成的也都是国内的工作,好像美国什么事都没成,他就在那呆了一个月,没人知道他真正去做了什么。”
沈逸矜抬头看去舷窗外,不远处有飞机起起落落,那上空大团大团洁白的云上,有一张疲惫不修边幅的男人的脸,笑着和她说“我归心似箭”。
眼眶一热,有滚烫的东西往下掉,掉在巧克力上,沈逸矜低头,强忍眼泪,骂了句:“混蛋啊。”
闻哲语看着她,赶紧递了纸巾给她:“怪我怪我,就不该说。”
正此时,沈逸矜的手机响了下,打开来,是祁渊来的消息:【登机了吗?】
沈逸矜回了个字:【嗯。】
祁渊:【记得吃块巧克力。】
沈逸矜看着这一句,又回了个【嗯。】
她因为低血糖,飞机上容易缺氧,体内耗糖快,闻哲语不用说了,每次坐飞机都会给她准备巧克力,让她补充糖分,没想到祁渊也惦记上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都是些稀松平常的话,只是存了心思再看,字里行间忽然就觉得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闻哲语余光瞟到两行,嗤了声,不屑一顾,摸出自己手机,才现祁时梦了好多消息,他匆匆扫了眼,关了机。
第5o章诱她入怀
沈逸矜在闻家过过几个春节,每年的风俗大同小异,不同的只是小孩在长大,大人在老去。
闻母每天数落着闻哲语,相亲啊,找对象啊,谁家谁结婚了,谁家谁生了儿子。
闻哲语烦躁地想离家出走,亲戚也不想去走了,倒是沈逸矜跟着闻母,说去哪就去哪,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乖巧又听话。
闻家的亲戚都知道沈逸矜的存在,早先都会和闻母开玩笑说,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收了做儿媳吧。
闻母就会悄悄告诉他们,沈逸矜有失眠症,要吃药啊。在她的各种暗示下,大家一致认同沈逸矜生不了孩子了。
从此,大家见到沈逸矜,眼里除了客气和同情之外,或多或少还有一种“别沾上我的”疏离,那种疏离有点像霉运,是一种不太好的东西。
这些年,沈逸矜也早已习惯了,习惯了这种善良又伤人的眼神,习惯了被动收敛自己的性情,更习惯了在人群里消失与出现的自由切换。
闻家的房子原本是自建房,过了年要拆迁,加上补助款,闻父打算换套别墅。
闻哲语高职高薪,在榆城已经买了房,每个月还贷后手头还很宽裕,他拿出一部分钱出来赞助老爸。
沈逸矜想着这些年也没孝敬过闻父闻母,去银行买了张礼金卡,送了十万给闻父。
“你挣到这么多钱了?”闻父惊讶地合不拢嘴,闻母在旁边也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沈逸矜笑了下:“是啊,今年公司收益不错。”
“再怎么不错,我们也不能要你的钱。”闻父把银行卡推回沈逸矜面前,“我们没把你照顾好,都觉得很对不起你了,怎么还可以要你的钱?快收起来。”
闻母也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挣点钱就自己存起来吧,将来嫁人也好给自己准备一份嫁妆,不是吗?”
沈逸矜将支票放到桌子中间,笑着说:“干爹干妈放心吧,我能把自己照顾好。这些年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不会有现在过得这么好,你们既然把我当女儿,女儿又怎么能没有一点点孝敬之心呢?”
闻哲语一想起她的钱是怎么来的,心里就一股子难受,但是那些也没办法告诉父母,只替沈逸矜打掩护,劝他父母说:“矜矜一片孝心,你们就收下吧。矜矜的公司现在可牛了,都往建筑业展了,一项工程接下来动辄几百万几千万,她的收入已经不是我一个小小打工人可以比得了的了。”
“这么厉害。”闻父闻母一起瞳孔地震。
沈逸矜睨着闻哲语,摆摆手:“没那么夸张啦。”
那之后,闻父闻母对沈逸矜刮目相看,来往的亲戚也跟着转变了态度,都主动亲近起她来。
原来钱这么好使。
沈逸矜心里觉得舒畅了很多。
大年初四晚上,沈逸矜睡不着,一个人握着手机晃在漆黑的院子里。
这几天她和祁渊每晚都要聊一会电话,交换自己身边生的事。
说来奇怪,两人都在榆城时,沈逸矜心理上总会刻意地想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别说电话了,就一条微信,一句问候,她都要小心翼翼,克制自己。
可到了枫城,有了地理上的距离,莫名其妙地,沈逸矜又觉得离祁渊太远了,有点儿想他。
就像祁渊去美国那段时候,两人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她心里总有一种失落,像是后背没了依靠,很不踏实。
今晚上,祁渊出差了,11点多才下飞机,给她消息报了个平安。
沈逸矜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祁渊也没说,她握着手机看着他的名字,手指犹豫了好久,点了“电话”的图标。
听筒里几乎都没有听到等待声,男人低哑的声音就响在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