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不知道携芳阁中,皇上和珍美人做了什么约定。
打开携芳阁送来的食盒,现里头是一碗黑漆漆的苦药时,可把他惊着了。
只是看皇上从永宁宫回来就心情不愉,琢磨着皇上待珍美人的些许不同,才咬着牙大着胆子热了药盛上。
眼下看,这个决定不算错。
朝瑾看了那药碗许久,才懒着嗓子笑了声,
“白榆,你说朕把药倒了,她会知道吗?”
“珍美人想必是没有那顺风耳千里眼的。”
出人意料的是,朝瑾这么问了,却在下一刻漫不经心的端起药碗,毫不在意的一口灌了药。
可把白榆吓坏了,当即尖着嗓子,
“皇上哎,这,这药怎么能乱喝,奴才这就请太医去!”
药碗扔回托盘,哐啷一声,
“急什么,驱寒的药罢了。”
白榆神情还是不满,眉毛皱成一团,
“皇上您不喝,珍美人也不知道啊,何苦平白喝碗药呢。”
朝瑾自己也说不清,看着这碗苦哈哈的药,他怎么就干脆的喝了。
只是唇间药味弥散,朝瑾却又觉得,这药喝的不亏,
“说好她一口朕一口,失了约,再瞒她把药倒了,朕成什么人了?”
“言而不信的小人?”
这话白榆可不敢接,讷讷噤声,只是心里还是不赞同。
“把那块蕉叶白和撒花金笺给她送去。”
自觉失约的朝瑾又吩咐了一声,等白榆真把砚台和撒花金笺拿起,他又突然说不忙,
“等明天,不,后日吧,后日午后再给她送去。”
白榆这才悄悄抬眼,小心的端详着手中的砚台。
不得了。
皇上惯来风流恣意,这突然为人着想起来,还真让人不适应。
今日皇后和明贵妃之间出了这么档子事,若是今夜或明日就有赏送去携芳阁,只怕珍美人得被这两位得罪不起的主子记恨上。
因为这份体贴,白榆迟疑着将本想瞒下的消息,也一并说了,
“皇上,小满传了消息来,说是,千韵在携芳阁掌掴了白露,珍美人见了很是伤心。”
那句“不想再见皇上”的违逆之语,小满敢传,他可没胆子当着皇上面说。
朝瑾颇有些头疼的揉了额角,他知道那个叫白露的宫女在长鱼姣心中的分量,无奈的叹了一声,
“等明贵妃养好身体,寻个由头把千韵绑了,压到携芳阁让她出气。”
白榆觉得这一晚上的皇上,简直全然不似从前。
相比此前明贵妃下毒一事,皇上毫不犹豫的偏袒,这一回竟是为了珍美人在意的宫婢,决定推永宁宫的大宫女给珍美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