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双眼瞪圆,已开始凌空蹬腿。
李平安慢悠悠地一声长叹:“家父常言,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他人意愿,勿将自身所想强加于人。我虽不忍见这位长者赴死,但理应尊重其选择。噫吁嚱,呜呼哉,朝生暮死,蜉蝣天地!”
老妇已翻起白眼,蹬腿的动作开始变缓。
李平安右手一个慢动作,面前多了个书案,上面摆了瓜果、香炉、桃木剑;
随之左手又一个慢动作,面前多了一只锈迹斑斑的大丹炉。
李平安嘀咕着:“稍后就把这位长者火葬,骨灰带去门内给其长子吧。这丹炉虽价值不菲,但上面的明洞真火禁制也就只能再用三四次,如此可免得这位长者死后衣不蔽体,省了我为长者收拾尸身的尴尬,嗯……开炉!”
啪!
老妇的布带突然绷断,狼狈地摔在地上,双眼含泪瞪着李平安。
李平安忙向前半步,隔空问询:“您还好吗?我这里有上好的绳索,要帮您挂上吗?”
“不、不必了!咳!咳咳!老身突然想到了那孙子孙女……咳咳咳!”
老妇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连跑带爬起了身,沿着小径朝远方村落健步如飞地跑去。
李平安忙喊:“长者!我这都准备好了!”
“不了不了!老身想开了!想开了!”
这老妇跑动的背影越矫健。
李平安笑着摇头,收起书案和丹炉,再次面露惋惜,喃喃道:“错失了一次帮助同门的好机会,赶路吧。”
言罢,李平安跳去树梢,脚尖踩在一片飘起的树叶上;
以叶为舟,只身南渡。
……
此刻,那两片白云上的氛围截然不同。
一边是微炎子捧腹大笑、乐不可支,颜晟长老笑眯眯地嘬着旱烟;
另一边,萧月的娇媚面容阴沉如水,被她召回来的三名年轻女修低头跪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尤其是那个扎着双丸子头、身形娇小的年轻女修,此刻不断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