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又将将反应过来,捂住了谢梵星的耳朵。
“我€€刚可没说你坏话。”虞又凑在他耳边恶魔低语:“那€€是十六岁虞又说的,不是我€€说的。”
谢梵星:“……”
他拍下虞又的手,又说:
“没事。”
“那€€你刚刚说都想起€€来了是什么意€€思?”虞又把脑袋塞进围巾里,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含着莫名兴味,亮晶晶折射着光,露在外面打量他,“我€€还以为€€你要找我€€算账呢。”
谢梵星:“我€€没说不是。”
“不会吧。”虞又退后一步,眼珠子滴溜溜转,“我€€这些天对你可好了,你说一我€€不做二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我€€还没找你要报酬,你就要找我€€算账啊?”
他委屈地€€眨眨眼,那€€双漆黑的眼眸乖巧地€€映出对面积满雪花的雪山,还有一个干干净净的谢梵星。
谢梵星摸了摸他的眼睛。
在虞又不解的目光下,他轻声道。
“你从前,很少这样看€€着我€€。”
虞又的手覆上他的手,两只毛茸茸的爪子相叠。
“这样,是哪样?”
谢梵星沉默了一会儿,在库存紧缺的语言库里巴巴找到一个词:“似乎很……安全。”
他又说:“你似乎已经知道,这里的冰雪和€€孩子不会伤害你,而你面前的我€€也€€不会。”
“你是说安全感?”
两人绕过冰层,在湖边散着步,虞又意€€外地€€笑道:“这倒很有意€€思,我€€从前没有注意€€过这一点。患得患失是人的天性之一,我€€总是把这种天性挥得淋漓尽致。”
“以前我€€害怕喜欢,因为€€一旦得到,就要承担失去€€的风险。不过呢,现在我€€愿意€€去€€喜欢,这种安全感是你给我€€的。”
虞又和€€谢梵星拐入一条杉树林中的小道,两人默契地€€牵着手,像很早之前就并肩走€€了很久。
轻盈的雪花落满彼此肩头,虞又从一旁的灌木上摘下一小团雪,捏成圆润的雪球抛向前方,看€€雪球压弯了一小根树枝,才€€拍了拍手,哼笑道:
“不敢喜欢的人才€€是胆小鬼。”
丢完一团,他嫌不够,开始捏起€€雪球向谢梵星身上砸。谢梵星陪他胡闹,任由虞又的雪球落在他胸前,碎成松软的碎块,掉落后和€€地€€上的新雪融为€€一体。
虞又忙着捏雪球,谢梵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他挑剔地€€择选雪团,再熟练地€€捏出球体,比比划划找到方便蓄力的角度。他的笑容全无阴霾,在新雪的光芒折射下,透出孩子气的干净剔透。
谢梵星停下脚步,忽的说道。
“我€€记得同你说过,我€€十几岁生过一场病。”
虞又的姿势一顿,雪球落在了脚边,裤子上溅落些雪粒。他没去€€拍身上的雪,歪着头听谢梵星讲述。
谢梵星:“我€€忘记了很多从前的事,比如我€€为€€什么叫桥桥,比如我€€总觉得那€€个叫虞柚子的班长眼熟,比如我€€为€€什么看€€见国文就习惯性头疼……我€€都记起€€来了。”
虞又食指轻挠脸颊:“原来你刚刚说的都想起€€来了,是这个意€€思啊。”
谢梵星摇摇头:“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我€€想说的是,虞又,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你了。”
“……”虞又微微瞪大眼睛,向来含蓄多情的眼底充斥着震惊:“啊?”
见谢梵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虞又费解:“不是,你那€€时候,那€€个态度……天天找我€€和€€我€€对打,是喜欢我€€?”
谢梵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