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贡院门口是田七最后一次明确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所以贡院应该是一个关键的地点。京城四公子,出现了三个,那么另外一个呢
“宁王是否也亲自去目送那二人入考场”
“回皇上,宁王爷并未到场。”虽然没有直接问,但如果宁王爷到场了,他们盘问的时候不可能问不出来。
阿征游手好闲得很,他不是向来跟郑少封唐天远几个有点交情吗前几天唐若龄还指使人上奏章帮他说话,这次京城四公子缺一,实在不对劲。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阿征想把田七抢走,但又怕被人怀疑,所以避免和他出现在同一场合,殊不知,这种行为本身就容易引起怀疑。
纪衡心里便有了谱。他的神色缓和下来,不像之前那么吓人了,盛安怀看着,也放下了心。皇上终于想通了。
“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让出城的人也回来吧,不用追了。”出去的根本不是田七。
来人领命下去了。纪衡又对盛安怀说道,“立刻传宁王入宫见朕。”
纪征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不过,他坚信,皇兄只是怀疑他,并没有证据。不管怎么怀疑,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奈何不了他。
于是纪征气定神闲地进宫了。
纪衡看到纪征,半句废话也没说,直截了当地问道“他在哪里”
纪征淡定装傻,“皇兄指的是谁”
纪衡却不吃他这一套,“你知道是谁。你把他藏在哪里是在你王府,还是在别处你翅膀硬了,本事也不小了,御前的人都敢劫。”
“皇兄,臣弟冤枉。请您把话说清楚,我也好知道我被安了什么罪名。”
纪衡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怒火,“朕再问一遍,田七在哪里”
纪征笑道,“田七不是皇兄最喜欢的太监吗您自己的人不见了,怎么反倒来问我”
他把“喜欢”这两字咬得极重,纪衡听得皱了一下眉。看着眼前纪征如此的淡然,一点也不为田七的失踪而担心,若说此时和他无关,纪衡真是打死也不相信。
纪衡有些无奈,“阿征,你这是何苦呢。”
“皇兄说的话,臣弟又听不懂了。”
“你喜欢田七,对吧”纪衡问道。
纪征嗤笑,“这话,臣弟若是原话奉还,料也不会错,皇兄你说是不是”
纪衡便沉吟不语。
纪征又道,“想当初皇兄教导臣弟莫要走上断袖的歪路时,是何等的正义凛然,今日再看看皇兄的所作所为,倒是好一场笑话。臣弟真的很好奇,皇兄在玩儿弄太监时的所思所想,您不恶心不惭愧不怕纪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你”
“阿征,住口。”听到纪征越说越激动,纪衡只皱了一下眉头,并未见多么恼火。
“怎么皇兄莫不是心虚了您这样说一套做一套,实在难为臣弟表率。”
“朕有儿子,你有吗”
“”
“朕后宫里一群女人,你有吗”
“”
纪衡冷笑,“你以为你现在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与朕说这些话你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你非要说朕的表率,朕表率过了,你不学,专拣着不好的学,到底是朕没表率好还是你根本不学好朕不过略微喜欢一个奴才,你身为朕的弟弟便揪着不放,你到底是朕的兄弟,还是朕的仇人”
“臣弟也是为皇兄好。”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倒是喜欢田七,可田七从未中意于你,你这样强买强卖地把人拐走,有什么意思再说,你连王妃都没娶,子嗣都没有,就净想着这种东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底是谁对不起列祖列宗”
纪征低着头,眸光转了一下,突然说道,“皇兄说的在理,无论臣弟怎样,总要先把王妃娶了,有人管家才好。”
“你倒是转得快,还不算无药可救。”
“只是男女姻缘太难思量,臣弟一时未找到心仪女子,请皇兄莫要为臣弟心急此事。臣弟只要皇兄一言,倘若他日臣弟果然遇上钟情的女子,无论对方家世才貌如何,都要请皇兄成全。”
“那是自然。”纪衡只道这是纪征的缓兵之计,便也未多想,他现在关心的也不是这个,“现在告诉朕,田七到底在哪里”
好吧,又绕了回来。纪征只好继续装傻。
纪衡突然有点不耐烦。他走下来,走到纪征面前,平视自己这个弟弟。纪征垂着眼睛不去看他皇兄,表情自然又镇定,没有任何被人戳穿之后的紧张或不自然。
纪衡一把揪住纪征的衣领,目光阴狠,冷冷说道,“阿征,你是朕的亲弟弟,朕不希望因为一个奴才而造成我们兄弟失和,你说呢”
纪征继续油盐不进,“皇兄所言极是,不过这一切全在皇兄决断,您做什么,臣弟接着就是了。”
纪衡揪着纪征的衣领,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他脖子上一根红色的丝线。纪衡莫名就觉得有些熟悉,他突然伸过手去用力一扯,细细的丝线立时被扯断,一个淡黄色的丝绸小包晃晃悠悠地被他拎了出来。
纪征急忙上手来抢,“还给我”
然而他虽出手快,却终是晚了一步,纪衡早把那小包握在手中,定睛一看,可不是熟悉么,他自己就有一个,正是田七那日去三清观求来的护身符。
一个护身符,他竟然用来讨好两个人。纪衡登时心头火起,怒问道,“这是他给你的”
“明知故问。”纪征说着,又要来抢。
纪衡却背过手连着后退几步,与纪征拉开距离,“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