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们满脸古怪地看着老局长购置了大量座灯和灯条,指挥着警局大多数人将它们安装到每一个角落,就连衣柜下面的缝隙都没有放过。
而角木蛟则看着这一切生,心中越来越不安。
他不知道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局长就好像知道了他的存在一样,有条不紊的将每一个角落都用灯光照亮,哪怕停尸间的格子也不例外。
就连尸体的胸口,都放了一个电提灯。
他心想,自己或许已经暴露了?
可是,哪怕真的暴露了,那这种小伎俩有什么意义?
他随时可以凭借这上百具尸体,随时能够制造出能够容纳少部分尸体的阴影。
小把戏,毫无意义。
老局长自然能够察觉到下属的不满和不解,但他心中也有着无奈。
因为就在半小时前,自己儿子就读的初中打了电话,感谢他为学校做出的贡献。
试问在凯恩街这样的落后地区,有哪所民办中小学能够拒绝三百万的慈善捐款,而要求仅仅是一个本校保送重点高中的名额。
老局长想要拒绝,却已经没有办法了,妻子不知何时知道了这件事,坚决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失去这个机会,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
直到妻子说,要是他让孩子失去了保送名额就和他离婚后,他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学校,又怎么甘心三百万的捐款在眼前溜走呢,这三百万过一过手能流多少油水暂且不谈,学校的教学设施也可以更新一批。
这是大家都开心的好事,你又凭什么拒绝呢?你想让我们退回捐款,想让你儿子转校,你不想你儿子被保送,你同意我们不同意。
至此老局长才明白,他并非是什么清流,也不是不闻不问渎职的污水,而是凯恩街的一部分,助纣为虐的一部分。
泡在泥潭中,又怎么能说自己干干净净?
角木蛟看着指挥着众人的老局长,思索着,搬桌子的手一滑,桌角恰到好处地在他手掌划过,划出了一道看起来血流滚滚十分吓人但并不深的伤口:“啊!!!”
“怎么了?”附近的同事见状围了过来,然后看着那十分刻意的伤口陷入了沉默。
外行不懂他们内行还能看不出来吗?
逼养的,大家都在干活,就你小子想偷懒是吧?
不过,倒也没人检举,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众人全当没有看到。
“呜哇——”角木蛟吃痛地右手抓着左手腕走到局长面前。
“毛毛躁躁的怎么不知道小心一点?”老局长看着对方手上的伤皱了皱眉,他倒是看出了这老油条是什么心思,不过早有范闲提醒的他并没有戳穿,而是选择了顺从角木蛟的小伎俩:“行了,给你批半天假,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
角木蛟赶忙离开警局,找了个监控死角的井盖一把掀开,而后跳入其中。
在整个凯恩街,他真正安全的主场环境,就是凯恩街下方如同迷宫般的下水道,那被阴影完全笼罩的地方。
他却没有现,这一切都被高空上的一台机甲录到了全程,也不知道,该画面通过推流在范闲的手机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