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范闲游荡在凯恩街内,没有回家过一次。
而是如同一个幽灵一样,在各家游走,和街坊乡亲们打着招呼。
筹措检查着晋升仪式材料的同时,还躲避着那个随时可能跳出来说替天行道的疯子。
在永生之毒的检测报告出来确认这是高阶异兽的血肉,且无毒害成分后,范闲就立刻驱车了生活多年的凯恩街走进外界。
这凯恩街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纵观古往今来,历史上的每一个狠人,他们或好或坏,或愚蠢或聪慧,却无一例外有着一种共同的特征:令人指的执行力。
在范闲驱车离开的时候,凯恩街多了一个落寞的人。
黄毛总是撬锁进入白事铺内,坐在范闲常坐的柜台后,怅然若失的想象着那天夜晚,自己昏迷后到底生了什么,自己的范哥又是因为什么不告而别。
。。。
一般来说,这种前往那个目标地点的旅途可以一波三折出点意外然后跌宕起伏水个几万字,但再水就只剩水了,所以这一路可以被长途旅行四个字简单概括。
长途旅行并不愉快,哪怕不需要自己驾驶车辆也是如此,尤其是在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
狂风卷起了黄沙,炙热的烈阳高悬在天空,将大地照成了金色的海洋。
道路近乎被沙土掩埋,车辆只能跟随前车压出的痕迹前行,两侧看不到任何建筑和行人,看起来荒凉至极。
偶尔有一点灌木,那便是这片沙海中唯一的绿意。
皮卡疾驰向前,车轮卷起风沙。
远处的地平线上,渐渐能看到一个个小黑点,那是一栋栋低矮的单层屋,亦是一片聚集区。
与色调单一的满天黄沙不同的是,聚集区的年轻人们穿着打扮十分浮夸,恍惚间让人有九十年代摇滚乐歌手的既视感。
而更浮夸的是,这里十个人里,有大约三个都装载有义体殖装,只是他们的殖装大多十分粗浅,金属骨架和线路就这么裸露在外。
其中绝大多数殖装都不像是正常的四肢,反倒像是特种化的生产工具,至少范闲不认为正常的义体能够喷出啤酒。
整体有一种工业朋克的美感。
皮卡快驶过,一个梳着鸡冠头的女孩看着快驶来的皮卡欢呼一声,冲上道路对着前挡风玻璃开了一枪。
一声脆响之后,皮卡毫无反应,只是前挡风玻璃多了一道白印,反倒是子弹不知被弹飞到哪里去了。
“哇哦!老爷们的上等车!”女孩似是吸嗨了,或者醉酒还没清醒,癫狂的大笑一声,挥舞着手臂向着疾驰的皮卡冲来。
或者说,她其实很清醒,很理智的明白,这种高端载具的aI系统会被强迫急停,避免车祸。
若是仔细去看,道路两旁的男男女女手上都有着武装,正冷眼看着驶来的皮卡。
一些经验老道的人见到这一幕立刻就能反应过来,这是遇到了劫道的匪帮。
小乐经过分析后,惊慌出声,询问范闲的意见:“小主人小主人,要不我们绕路,这些人看着不像好人的样子呢。┗(t﹏t)┛”
“你为什么在行法国军礼?”范闲满脸不解。
“有点麻烦了。”马大夫看着那些人寒声道:“这些匪帮可不好惹,他们在城郊都敢拦路杀人的,范老板你要不且先躲一下,让我来解决,我有九成把握,九成!”
范闲满脸迷惑地看了一眼马大夫。
说到底,虽然从理论上说范闲出生至今两千年有余,但从心理上他依然是一个孩子,不像马大夫一样长相就成熟。
一个孩子哪里懂事呢?又哪里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体面的解决呢?
因此面对这种突情况,范闲只能被迫(?)做下一个违心(??)的决定:“同行啊?闯过去,她不躲就干脆给车上一个魂环,到时候这车说不定还能学会蓝银缠绕。”
说完,直接抢方向盘,开始和aI抢操作。
——年轻人不懂事撞着玩的,想来这些匪帮也不会在意一个年轻人的冒失之举吧。
说实话,对于撞击这种事小乐也算是习惯了,这旅程的一途总是需要撞些野生动物或者人。
在解开安全锁撞死异兽后范闲也总想让它撞些什么东西,就像拥有枪后,不论遇到什么突情况范闲的本能反应都是摸枪。
现在的它已经不再试图劝范闲不要违法乱纪,只是在范闲面前弹了满屏幕委屈巴巴的表情。
(;′⌒)
谁叫解除安全锁后,手动操作的优先级更高呢。
“不是?直接撞!?”马大夫惊愕回头,然后就看到。。。。。。
范闲已经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仿制五帝钱挂起,准备用五帝钱镇压即将到来的魂环,并迅掏出纸钱香烛以及一些白事用的法器,显得十分专业。
因此皮卡没有匪帮人预想中的急停,也没有任何减的迹象,皮卡在人们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将鸡冠头女孩卷入车轮下。
那女孩惊叫一声便被车轮无情碾压过去,然后挂在车底盘被一路拖拽。
没有哀嚎,几乎在瞬间她就已经死了,只是尸体被拖拽着一路向前出让人不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