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嘶吼,一次次哀嚎,直到最后,变得平静。
该说是习惯了痛苦,还是变得麻木?
范闲麻木地轻轻哼着唱词,如同机械一般死板地按照最佳路径一步步向上走去,一次次登上通向二楼的阶梯。
悠悠荡荡的唱词不断回荡,唱的是开路经,也不是开路经。
三百次死亡,又一次死亡后,范闲两眼空洞的低头看着手杖:“原来,只需要侧身一下,就能躲开子弹?”
范闲呢喃着,思考着。
“范先生你来了,威爷等你好久了。。。。。。。”安保带着笑容走来。
——如果每一次预知都会将时间往前推移几秒,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范闲头也没抬,抬手拔枪射击,晃晃悠悠哼着唱词推开门:“皈命上元府。。。。。。”
。。。
“多谢您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威爷挂断了电话,思索着抚摸着自己瞎掉的那只眼睛里的义眼。
或许人在思索,在思维散时,都有着自己的小动作吧,威爷总是会在大脑放空时情不自禁的把玩着那颗假眼。
以他的身家,要殖装一颗真正拥有视觉功能的义眼并不算困难,但他早就习惯了独目,也更愿意留下这块印记,这块有着别样价值和回忆的印记。
少时混不吝惹是生非,青年贵人提杀人无度。
方才有了今朝的光景。
刚才那一通电话,让他知道了治安官制度是真正的大势所趋,是自己身后的贵人也无法避免,无法阻拦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范闲一个小小中间人就能在凯恩街搅风雨,这向来是两码事。
凯恩街的大佬哪个不是刀锋之中挺过来的,你一个才来凯恩街几年的新人就想立棍?做梦!
威爷现在也面临了和范闲同样的问题,身后的人想要推选一个属于自己的治安官。
而在这时,秘书突然推开了门,打断了威爷的思索。
威爷皱眉看去,刚要呵斥,便听见秘书顾不上打招呼和礼节,满脸都是惊恐和不解:“老板!老板不好了!打上来了!!!”
打上来了?
这三个字在威爷的脑海划过,几秒之后,成为大佬后在凯恩街和气生财了多年的他才猛然惊醒。
一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那腥风血雨的年代。
那时候,凯恩街正值新旧交替,老的大佬不愿退位,新的头脑野心勃勃,台面上的礼尚往来和利益交换已经无法解决冲突和满足胃口。
暗杀围攻,层出不穷。
只是那时的自己,是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是拿着刀枪冲锋陷阵的人。
威爷想到了死去的浩田,再等一段时间,等风声平息后,浩田所占的份额又会被哪些头脑抢吞?
原来又一次新老交替来了,原来不知不觉我也成了老东西?
威爷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年轻人不知道他是从怎样的年代走来,真以为他大刀威的名号是自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