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梳莲心里不好的预感快要把她淹没，她摘下眼镜用衣袖擦了擦，才低头看向桌上的协议——「拒绝赡养协议书。」
“啊还有，”6玖又看了眼池殷，像是把她当做充电器一样，一边看一边给自己加油，她从书包里拿出签字，在文件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父…不，6则成应该不想看到我把你和他告上法庭吧。”
“家丑不可外扬，他说过的。”6玖直直盯着孙梳莲，孙梳莲的慌张如此明显，她已经看出来了。
她原来一点都不可怕。
只要硬气些，就可以赶跑。
孙梳莲摇头：“我不能签，6则成不会允许的……”
池殷缓缓眯起眼睛，她打量着惶恐不安的孙梳莲，眼睛最终落在她用手环遮掩的烫伤上。
此时，手环微微上移，露出两个圆形状烫伤来，皮肤破损，呈现紫黑色，应该是上了药。
“家暴？”池殷了然，她微微挑眉。
孙梳莲迅捂住了手腕，“你说什么呢，6则成对我好得很，你别想挑拨我们关系。”
池殷看着一惊一乍的孙梳莲，确定她的精神也不正常。
长期pua亲生女儿的人，怎么会是正常的？
她笑了笑，“家暴应该上诉。”
孙梳莲：“你在瞎说什——”
池殷根本没听她说完，兀自开口：“收集好家暴证据，离婚你可以拿到很大一钱。”
“想想你当初为什么知三当三。”
孙梳莲倏然安静下来。
6玖疑惑地看着池殷，不太懂话题为什么切到这个上面。
她瞥了眼被孙梳莲重遮掩好的手腕，咬着下唇又把头狠狠扭开。
……她受的苦，何止。
池殷转了转手腕，狗咬狗，一向是她最喜欢的戏码。
她面容冷淡，声音温柔：“孙梳莲，如果我是你，签了协议，买个微孔摄像机，找好警察，今天晚些回家。”
孙梳莲：“………”
她缓缓扣紧手指，直到指甲把掌心戳得生疼，她才倏地放松。
今天她是肯定带不回6玖了，6则成的惩罚她一定逃不掉。
她如果像池殷说的那样，提前设好摄像机，在6则成家暴的那一刻求助屋外的警察，她就有了6则成家暴她的证据。
贯彻家丑不可外扬理念的6则成，一定会花大价钱买她的证据。
她和6则成怎么可能有感情，她勾引6则成，只是因为看到大学最好的朋友成了6太太，婚姻幸福，而她，住着出租屋，吃着廉价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