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一起相处时间不算太久,但是我看的出来,你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这样的话在单位是要吃亏的。”
“我知道,肖叔,我在上个工地也是,跟我一个宿舍的,我当时没有得罪他,他被调走的前一晚还到监理那去说我坏话,我没有害别人的心思,但是防不住别人有坏心眼。”
“很正常啊,这种情况哪个工地都有,这个工地不是也遇到了吗。人有各种各样的欲望,想要达成这些欲望,那必然要采取一些手段,你是光明正大,但是别人不一定也是这样的。我让你多注意一点,不是让你也要用心机去害人,但是你要慢慢学到,凡事长个心眼,不去害人但是也不能做事不小心落下把柄成为别人害你的手段。”
李祥重重的点了点头,知道肖震霆能说出这番话是很不容易的,李忠国和王秀丽就从没这样对李祥说过。
李祥的老家是在重庆的农村,那是一个山沟沟里,记得小时候去乡里走路都要将近一小时,一路上山下山,李忠国和王秀丽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文化程度又不高,只知道教李祥要听话,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在家要听父母的话,在单位就当然要听领导的话。
从小接受的教育主打的就是听话、老实,从没说遇事要多长心眼,其实不光李祥是这样,单位的子弟大部分都是这样,真的就是纯真,喜怒全表现在脸上,不会隐藏真实的想法。
肖震霆突然降低音调,小声地对李祥说:“这次虽然是郭昆动了歪脑筋,联合高亮在账上找问题,以为还有姚大强在撑腰,可以弄走我,给他谋好处,但结果呢,我是走了,可郭昆在李总和屈部长那里都没落下个好印象。所以你以后在工作的时候一定要长个心眼,不要给人拿到把柄,这一点很重要。我这次能算得上是全身而退,一来李总支持我,二来屈部长那里不计较,而且确实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为了消除影响才让我到另一个工地去。”
李祥适时的端起酒杯,又跟肖震霆碰一下,一饮而下,表示感谢。
肖震霆也喝完杯中酒,李祥乖巧的给肖震霆倒满,肖震霆继续说:“以后领导交代给你什么事,你也要留个心眼,李总人还可以,他把账务处理的责任揽过去了,有些领导是会翻脸不认人的,以后要是交代给你那种明显违反管理规定的,你要自己留下证据,没事就好,万一有事,你也好自保。”
李祥心中满是感慨,道:“谢谢肖叔,这些话也就只有你说,我后面会注意的。”
“我能教给你的也就这些了,如果以后你在工作中遇到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李祥说到。
对于肖震霆能把话说到如此推心置腹的地步,李祥满是感激,同样是老乡,在上个工地杨勤和彭安悦可从没对自己说过这些。
魏洪和刘慕东也是不甘示弱,见两人聊天基本告一段落,分别找他们推杯交盏,一场送别宴没有一点悲伤的气氛。
若在平常,一顿饭可能1o多分钟就可以吃完,但是这单位的人,普遍有个特性,只要一喝酒,话要多出几倍,往往一顿饭可以吃上几个小时,这顿饭就让几人很是尽兴,可能除了依然不怎么说话的陈丹和王伟。
“对了,你和王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肖震霆在跟刘慕东聊了几句后,突然问李祥。
这个问题让李祥有点犹豫,道:“其实早就在聊了,从石家庄培训回来就开始了,但是一直没什么大的进展,这不是你要走了吗,我就想着叫她一起,也算是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
“嗯,我这么观察,她倒像是个本分的孩子,你要是喜欢就好好相处,岁数也差不多,合适的话可以考虑结婚,也让你爸妈安心。”肖震霆道。
“还早呢,没谈到那一步呢。”李祥十分窘迫。
“你自己把握吧,感情的事别人也帮不上忙。”
肖震霆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多了,不知不觉已经吃了三个多小时,也是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感谢大家今天来给我送行,我们都是第一次共事,有缘相聚在这个项目上,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迟早都要走,只是我先走一段时间,你们留下来要认真工作,以后有缘分我们在某个项目还会再遇到的。来,杯中酒,大家一起。”
几人忙端起酒杯,起身碰杯,喝尽杯中酒。
肖震霆带着大家走出饭店,又叫了个车把刘慕东送回搅拌站,剩余几个就慢慢散步走回项目部,权当醒酒。
李祥觉得是上班以来收获最多的一晚,不在专业知识上,而是项目人际关系上。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肖震霆拿着行李就要走了,这次来送别的人就要多得多,李总亲自将肖震霆送上他日常的专车,口说辛苦,两人客套了几句,随即陈育豪又上前告别,其余众人就在一旁,没有上前多说什么,告别之后,肖震霆向大家挥手,然后笑着说留步,坐着车向火车站而去。
一场相聚就此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