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的右手已经血如泉涌,他双手同时握住枪柄,忍住剧痛朝着飞扑过来的脱列帖木儿扣动了扳机。
轻微的一声弹簧机扩声出,没有硝烟、没有火光,更没有子弹出膛。
安童还在努力尝试,连扣了两下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脱列帖木儿已经冲到面前,安童无力躲避或抵挡,他把手枪转动了个位置,他早已不在乎生死,他只想看看为什么没能打死脱列帖木儿。
目光所至,弹巢里已经没有了子弹。
“唉,如何只剩下了三个火药条?”
刀光乍泄,安童的大半个脖子被砍断,安童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人间。
一语成谶,安童的脑袋的确要被用于牙忽都的祭奠上了。
不远处的阿合马已经整个人都傻了,甘麻剌死了,牙忽都也死了。为什么自己打算效忠谁,谁就会提前死亡?
没有时间思考了,安抚住各路士兵和脱列帖木儿,蒙鞑两万多大军朝着上都的城门走去。
上都城中,由阿合马和脱列帖木儿临时组织的忽里勒台选举会议在黄土堆砌的宫殿中展开。
诸王在上都是没有的,不可能去请窝阔台等汗国的人来这里。
原本在上都和从大都逃来的部落领和宗族亲王多少也是有那么十几个。一个完全是走形式的选举会议,其议题肯定是百分百举手通过的。你若不同意提出反对意见,那只能去和安童、甘麻剌等人作伴了。
推举脱列帖木儿成为新大汗的议题,毫无意外地全票通过。反正忽必烈那一支姓孛儿只斤的人都死完了,只要做可汗的人是从黄金门限里走出来的,拥有孛儿只斤的姓氏那谁做都是一样的。
今天脱列帖木儿做得,那么将来其他人也做得,兴许没过几天脱列帖木儿就死了呢?这种汉人看起来很奇怪的思想正符合这群黑鞑的想法,历史上忽必烈之后的没一个是长久的。
争夺汗位的人都死了,脱列帖木儿莫名其妙地成了新可汗。还没在上都过上两天大汗瘾的他,被人粗暴地砸开了房门。
正要和斡罗思女勇士大战三回合的脱列帖木儿,才摆开架势就被缴了械。怒不可遏的脱列帖木儿提着下裳,朝着砸门而入的阿合马大声吼道:
“我现在是大蒙古国的可罕!你一点臣子的礼仪都没有吗?没看到我在学斡罗思语吗?”
阿合马一脸焦急,伸手就要抓脱列帖木儿,却被他一掌拍开。这一拍可就出了麻烦,手中提着的下裳掉落于地,场面变得异常尴尬。
阿合马似乎忘记了闯入房间的目的,只是直勾勾地看着。
“阿合马!你到底要干什么!”脱列帖木儿被阿合马看得心里有些毛,他第一次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心了起来。
“啊!”回过神的阿合马一把抓住脱列帖木儿的手腕,“快走!那些叛徒领着南人杀过来了,离上都不足二十里了。”
“啊!他们有多少人?放出去的探马为何现在才报?”脱列帖木儿挥开阿合马的手,开始穿起了衣服。
“至少有十万之众,放出去的探马都跑光了,哪里还会有人回来送死。”阿合马再一次拉住脱列帖木儿,拽着他就往外走。
“快走啦,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你让我把衣服穿好啊!”
“来不及了。”阿合马死命地把脱列帖木儿从屋中拖了出来,“快,扶大汗上马!立刻出城,向北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