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孩子检查书包。
像苗苗上育红班,一个学期是十块,包饭和小点心,早上送晚上接,就在家属院里头,近得很。
禾儿的小学要到公社,一个学期五块,中午回家吃饭,早上八点到,上三节课,下午两点到,上两节课。
夫妻俩交过钱,顺路先送小的去上课,苗苗初来乍到,扒着门哭得惨死。
方海不忍心说:“要不过几天再去吧。”
反正家里现在有个不上班的,孩子有人带。
赵秀云说:“明日复明日,早晚要去的。”
她昨天没白出门,打听到正式工不好找,不过家属们可以去后勤接点糊纸盒这类的散活,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五毛。
孩子肯定是要上学的。
她捏颗糖说:“苗苗吃,晚上妈妈就来接你。跟在家的时候一样的,你看,还有滑滑梯呢?”
哄了又哄,孩子也知道哭了没用,一张花脸跟着老师走。
赵秀云松口气,方海却是像有人割他的肉似的,一脸不爽。
禾儿倒挺开心的,左手牵妈妈,右手牵爸爸,她一跳一跳,两个辫子一甩一甩。
方海看了说:“孩子性格差挺多的。”
“一样米百样人,怎么可能完全一样。”
禾儿开朗,进教室也只是挥挥手。
赵秀云站在窗边看一会,夫妻俩才走。
走出小学大门,赵秀云说:“还是沪市好。”
方海问:“为啥?”
虽然他也觉得好,但没有无缘无故这么说的吧。
赵秀云自己初中毕业,觉得读书是件要紧事,管孩子管得紧,奈何公社条件有限,老师都没几个。
她叹口气说:“原来在家,禾儿一天只上半天课,下午都是自己在教室做作业,老师要给其他年级上课。”
水南公社这个学校就不一样了,语文老师数学老师都是分开的,能上一整天课。
方海没读过书,大队也没有小学,还是第一次知道,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没跟我说。”
西北艰苦是艰苦,家属院小学还是办得不错,孩子这样不就耽误了吗。
赵秀云从前没指望过男人,别说是大队,整个公社去看看,男人顶多也就是挣点工分挣点钱,好一点的能帮媳妇挑个水,可大多数是油瓶倒都不扶,只有添乱的主。
她打小就知道,要想靠男人过日子,想都不要想,自然不觉得有必要跟方海说这些事。
也就是他这几天委实勤快,赵秀云才觉得从前好像看错他,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会只能说:“那么远,说又有什么用。”
方海想想也是,要不是他升职,家里只有一个人挣钱确实不够填的,里里外外多少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