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脸疼的缘故,他吃得比平时都要慢些。
江知也无所事事地等在一旁,等他吃完,又端出一碗止痛汤剂。
“喝了。”
段泽没问是什么药,接过来一饮而尽。
熟悉的苦味,再加上昏暗烛火下模糊的面容,令他恍惚产生了一种错觉。
江知也还在。
而且这个陈野说话做事,时不时给人莫名的熟悉感,很像……特别像……
“本少爷要去睡觉了。”江知也一个哈欠打断了他的遐思,“安静点,听见没?”
他穿着柔软的丝绸睡袍,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系了一根,没个正经地坐在榻边,领口微敞,衣摆向两侧滑落,月光透过花窗照进来,落在光洁的大腿上,白皙漂亮得直晃人眼。
段泽:“……”
段泽移开目光,抿紧了唇。
江知也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一眼。
……在自己寝屋里这么穿也不行吗?
古板!迂腐!
江知也翻了个白眼,一拢衣襟,踩着小叶紫檀木屐嗒嗒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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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院的小厨房如今成了宋阮的专属药庐。
他每天都要煎很多副药,有给段泽的,也有给江知也的。
当然,别人问起来,那都是给段泽喝的。
段泽的药方他还勉强能看得懂,一剂是安神止痛的方子,还有一剂是温养脉络的方子。但江知也喝的什么药他压根看不明白,总是担心这汤药会不会一不小心把三公子喝死了,到时候自己还得陪葬。
江知也当然不知道宋小大夫的忧虑。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摸黑偷偷从窗子里翻出去,在日出前后的这段时间里,盘坐在屋顶上静心吐纳,然后再悄悄翻窗回来,继续睡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
奈何这具身体的底子太差了,大半个月过去,江知也还是感知不到周遭的气。
不过气色好了许多,至少不再是一脸纵欲过度的虚浮相了。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陈命的眼睛。
他如实地把一切汇报给了陈氏长公子。
陈留行听罢,没什么太大反应,道:“如果阿野能醒悟过来,愿意重归正途,未尝不是好事,随他去吧。”
“可是家主,三公子之前从未接触过家传武学,他是从何学到吐纳之法的?”
“所以命你继续盯着,务必抓住传授他武学之人。”
“是。”陈命正打算告退,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欲言又止,“家主……”
“有话直言。”
“属下猜测,会不会是……是段泽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