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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远离剑门的时候,有一匹白马正从相反的方向疾驰而来,马上的人一身白衣,腰缠软剑,正是萧苇。
他已经将天籁山的布防完全交出,只留下一封书信,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独自入川的道路。
寒风凛冽,吹拂起肃杀布衣。他勒缰远眺,山道寂寥,狭窄得仅能容一人经过。在那对面的山峦间,隐约可见堡垒伫立,旗帜飘飞。萧苇原本总是充满傲气的脸上此时只剩冷漠,他久久凝望前方,从衣衫上撕下白麻束带,缚于额前。
忽有飞鸟扑簌簌掠过天空,白马嘶鸣一声,他持缰低喝,如离弦箭一般冲往前方。
转过山道,无痕堡已近在眼前,萧苇放慢马。两边山势陡峭,他留意着上方有无敌手埋伏,果在白马刚踏上通往无痕堡的石阶之际,自山崖上有弩箭如雨般疾射过来。
萧苇早有准备,飞身纵起,挥剑斩落身前数箭,左手攀着身侧一块突起的岩石,以此为掩蔽,躲过了这一阵箭雨。弓箭手正在重上箭之时,萧苇已奋力扑出,足尖踏上山岩,左手双指间射出一缕劲风,直钻入当先开弓之人的眉间。
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萧苇趁势掠上山崖,腰间软剑弹射而出,扫中自左侧冲上的数人,飞溅出一片血花。
埋伏在山间的守卫嘶吼着挥刀攻来,他一掌击中面前之人,身后又有风声袭来,萧苇迅疾回身出剑,正中偷袭之人眉心,那一股污血喷射而出,将他雪白孝服染成殷红。此时山道上源源不断
涌来伏兵,他冷笑一声,左手间金芒暴涨,数点星莹自袖间飞出,划出五道光痕直刺入身侧岩石。
但听“轰”的一声,那本就悬在半空的岩石为之碎裂,碎屑纷纷扬扬四散激射,周围众人急忙后退逃避。萧苇就在这尘土飞扬之时急掠而起,踏着险峻栈道飞掠向无痕堡大门。
那伫立的石门上方冷阳高悬,丝毫没有暖意。萧苇一撩衣衫,足尖踏上无痕堡门前的石碑,一纵身便越过了高墙。
落地之时,仍是留了心眼,谨防地上有所陷阱。但却安然无事。他才欲举步,只听大门外喊声迫近,想是追兵又至。而此时从庭院那头的月洞门后亦冲出一列刀手,直奔他而来。萧苇纵上树梢,自人群上方斜掠而过,手中软剑微微一颤,挑中一人咽喉,他手腕一转,将那人的尸掷向人群。当先之人不禁后退几步,萧苇身形又起,朝着无痕堡深处急掠。
他才刚越过大殿,就看有一队持刀的守卫飞快地从斜里冲出,却并不朝他而来,而是头也不回地奔向后山松林。萧苇略一踌躇,自后方又有弩箭萧萧射来,他挥剑斩落弩箭,便向那队守卫所去的方向紧追而去。
两边松林投下斑驳阴影,他身后有追兵不断,眼见前方柳退禅带人赶至,却不见洛云身影。此时天际阴云四起,光线忽而黯淡,从那松林中却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喊,声音嘶哑,且带着悲戚之意。
萧苇心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半山间人影一闪,隐约是一紫衫女子,正被人捆住了双足,倒着拖向松林深处。
“萧苇,你果然还是来了剑门!”柳退禅飞身掠来,持剑直指,面露笑意。
“将君滟飞交出来!她早已不是萧家的人了!”萧苇挡住猛烈的攻势,想要追向松林,却被柳退禅拦在山下。
柳退禅宽袖一展,道:“想不到萧公子还是个多情人,不过你就不怕我们趁势再度攻打天籁山,将你们萧家仅剩的基业都翻个底朝天吗?”
萧苇抹去脸上血痕,冷冷道:“洛云杀我父亲,就算我今日命丧当场,也要再来会一会无痕公子!”
柳退禅扬眉一笑,双臂展起,周围众人如饿虎般朝着萧苇扑来。萧苇此时早已当生死置之度外,他暴喝一声,左手五指捻诀,强提一口真气,眉心白痕乍现。猛然间指风如刀,竟将身前之人咽喉当即割断。呼喊声中,萧苇身形如鹄,越过柳退禅,袍袖卷上松枝,借力纵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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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松林阴暗幽深,一眼望不见尽头,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延伸向远方。风声疾掠,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青苔味道。萧苇仗剑飞奔,之前消失的人影此时已寻不到,他正在疑惑之际,忽又听得前方传来女子的哀哭之音。那哭声虽然沙哑,却分明是君滟飞的声音。
他急追片刻,转过一株虬曲的古松,不远处有泉水自岩间流下,淙淙作响,而在那山泉之侧,便是一片空地。遍布沙砾的地上,倒卧着一个紫衣女子,面颊上沾着血迹,衣衫凌乱,正被数人压住了手脚,挣扎不得。
而在这空地上方的山崖间,有一突起的山石,上面坐着一个蓝衣青年,头戴帷帽,青纱掩面,从那身形看来却正是洛云。
萧苇喘息着止步,紫衣女子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叫道:“少主!”
“滟飞……”萧苇见她脸色惨白,不禁脱口唤出。
半山间的洛云盘膝端坐,右臂下垂,肩头束着白布,看来已有伤在身。宝蓝色的衣衫在风中飘飞,衬得他姿态闲雅,悠然自得。
“难得萧公子肯大驾光临我这僻远的无痕堡,洛某正好又找到了君姑娘,倒是好让你们这婚夫妻在此团聚了。”洛云微笑地道。
萧苇抬头望向山崖,也不知是何缘故,此地光线始终昏暗,头顶云层低沉,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咬牙道:“洛云,我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既然迟早还有一战,不如就在今天做个了断!但君滟飞与你无痕堡并没有前仇,你既自诩为正道,就将她放了,只与我对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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