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瞪了柯恶一眼,转头对柯斜笑道:“不是不给你阿耶纳媵,只是他最近身子骨不太好,吃着太医署医正开的药呢。”
我信你个鬼,耙耳朵,鄙视你!
柯恶捏着拳头,暗暗朝柯斜示威:“纳什么媵啊!此生得娘子不弃,已经心满意足了。娘子,大郎都二十四了,再不娶妻,人老珠黄,耽误我们抱孙子不是?”
“上次说那个六岁的小娘子,是不是可以约了踏青?”
柯斜瞪了阿耶一眼,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阿耶,无所不用其极,“人老珠黄”与六岁小娘子都能说出口。
继母只是团扇掩唇而笑。
这些话题,生母说得,她这个继母却不方便说,有不端庄之嫌。
柯行气得瞪眼:“我反对!找个六岁的屁孩子,要我叫嫂嫂?绝不可能!”
一转身,拉着柯斜的手臂,柯行大声道:“兄长,我先生家的师姐十四岁,一笔画蝶很出名,性子又好,当我嫂嫂没问题!”
柯恶与续弦相视而笑。
六岁什么的,是在打趣,其实柯恶就没物色好对象。
论起来,除了必须柯斜本人愿意之外,门当户对也是一个难题。
高攀了,女方不愿意;
低配了,柯恶不乐意。
倒是柯行说的先生家,从地位来论自然差距很大,从儒林而言,似乎不是不能接受。
柯斜哭笑不得,只能安慰柯行:“好,既然二弟说了,改天踏青,兄长见上一面。”
啧啧,都让二弟操心了啊!
“兄长,这回不走了吧?”柯行眨巴着眼睛。“你的起居室,特意留在我隔壁,可不能再跑了!”
柯行小时候,接近一半的时间都是柯斜领着睡的,自然亲近到可以联床而睡。
柯斜笑道:“不走了!待正月初八,我去吏部、御史台报到,就留在御史台当个殿中侍御史,好生做我的副端。”
御史台下,以台院的侍御史为尊,侍御史别称端公、台端;
其次是殿院的殿中侍御史,别称副端;
察院监察御史的地位,是整个御史台中最低的。
流外官另说。
现在殿院与察院的品秩虽然没有拉开,高低却早就分了。
最简单的一点,朝会时殿中侍御史在殿内,而监察御史只能候在殿外吹冷风。
“阿耶入五品,有二十四名防阁,我有三名庶仆,家中可安置人手就是二十七人。柯南梦不要换。”
柯斜交出了处置权。
防阁,侍从左右,防卫斋阁,带有一定武力护卫的性质,五品以上职事官专配。
庶仆只是以劳役抵税赋的庶人,不保证武力值,六品以下官员专属。
柯恶臊眉耷眼。
不得了,耙耳朵的毛病越来越重了。
继母淡淡地开口:“府上不会贪墨你那点庶仆名额。柯南梦嘛,人是够忠诚,偏偏武力不怎么样。”
这话听得柯斜沉默了。
柯南梦的武艺是不出色,关键是贴心、放心。
继母沉吟:“这样,从你阿耶的防阁出抽二人出来对调,两个庶仆的名额另外安置人。”
柯斜总算知道,阿耶为什么成耙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