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想让惊澜出手打听关于龙井的消息。
但又不愿让对方陷入险境之中。
身为老同志的他,知道打听地下党的事,不管是在军情处内,还是党务调查科内,都是非常容易引起他人注意的事。
根据他的猜测,惊澜在军情处内的位置,应该是在财务科这样的重要位置,职位不高,但权力却不小,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说明他为什么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钱。
左右环视,警惕的确认没有人盯梢后,教书先生将门锁打开。
可他不经意的一瞥,顿时浑身汗毛炸立。
“门!门上的树叶哪去了。”
出于谨慎考虑,教书先生每次出门前,都会悄然将一片小小的树叶夹在门缝中,在开门的时候通过查看树叶的情况,就能得知有没有人进入过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树叶已然飘落在地,正是有人来过的证明!
教书先生立刻将藏在腰间的手枪取出,上膛,轻轻将门带拢。
转而从另一个方向进入屋内。
他的房间暗格中藏有重要文件,绝容不得半分闪失。
好在几经试探,屋内确实是没人,教书先生松了口气,刚刚点燃油灯,赫然望见桌上放着的纸片。
上面只稀稀疏疏写了一行字,却让他不由得心潮澎湃。
教书先生来不及休息,立刻再度返回据点,召开紧急会议。
一月后,杭州城码头。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就是就是,我们付了船钱,凭什么不让我们上船?”
穿着绸衣的商贾忿忿不平的喊道。
“行了,再闹事给你两个大耳巴子。”
一众身着制服的警察们将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设置警戒线将闲杂人等挡在数百米外。
“行了,老哥,咱惹不起,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要离开,算咱们倒霉。你看看这阵势,好汉不吃眼前亏。”
一旁的朋友拉了拉商贾的衣袖,将他劝住,只是这好奇的眼神却不自觉的往远处码头望去。
此时的周凛正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
政府的石市长、军情处的毛站长、警察厅的副厅长等人正谈笑风生。
“周站长,真是年轻有为,可喜可贺啊,以区区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坐上站长的位置,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怎么活啊。”
毛站长笑着说道,周凛的升职谁也没想到,毕竟尉级军官担任站长是前所未有的事。
周凛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
“可别提了,站长,把我从这温暖如春的杭州城调去苦寒之地,还只是任了个主持工作的副站长,这不是折腾人嘛!”
“哈哈哈,周凛啊,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是听说了,这次火线提拔,乃是处座深思熟虑之后得出来的结果,多少人是抢破了头也没能得到机会,没想到落到你头上了。”
毛站长有些啧啧称奇,他在军情处内的消息很是灵通,自然知道东北区域要设立一个临时处置机要的分站,虽说实力远不过武汉、上海这样的甲种大站,可也称得上是一方诸侯了。
这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进了周凛的嘴里了。
“一路顺风,有空啊,还是经常回来看看我们。”
石市长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替周凛披在肩上。
众人面面相觑,对此颇有些意外。
周凛倒是低眉顺眼,知道这是石市长在表态了,认同他和青栀的事,微微躬身喊了声。
“谢谢伯父。”
周凛站在穿上,望着远处逐渐远去的人群,奋力挥了挥手,而后头也不回的下了甲板。
甲板底下是一间铺着软垫的房间,里头正端坐着一位烹茶的短女子。
“龙井组长,这次去了东北,可就是海阔凭鱼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