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是谁伤了你啊……”她揩去老人嘴角的血,止不住落下泪来,“都是鱼儿不好,鱼儿不该将爷爷一个人留在凡界,呜呜呜。”
“傻孩子,别哭。”老人扯唇宽抚道,“爷爷想你了,你在那儿要小心……小心……”话未说完,他又是咳了口血,苍老的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阖了起来。
“爷爷!”她失声唤道。
……
小鱼儿缓缓睁开双眼,蓦然觉眼角鬓间湿了一片。
她刚刚是做梦了?
为何梦得如此真实……尽管醒过来,胸口却闷得喘不过气来。
床前,一身倾长伟岸的身姿挡住了桌台上昏黄的烛火。来人默默凝视着她,眼中情意浓稠,毫无遮掩。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二人就这么对视良久,她缓缓开了口,声音轻软中带着一丝沙哑:“我想去看看爷爷。”
临渊背对着光,面容藏在暗处看不出情绪。但她仍旧紧紧注视着他,企图从中看出端倪。
“好。”他回道,俊容柔和缱绻,“这一段日子忙完了我就带你去。”
“我明天就想去。”她撑起身子,擦了擦泪痕,双眸含着水光看着他,“我知道你去一趟凡界根本不用费多少时间,我明天就要见到爷爷!”
他沉默了片刻,敛眸轻声道,“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妖界现了颛荼的踪迹。”
“好。”她冷声说道,“那我就等你回来,三天,最迟三天,你带我去凡界看我爷爷。”
临渊唇线紧抿,温声道:“好。”他抬手想碰她的脸颊,却叫她偏头躲开了。
她垂眸低声道:“我累了。”说着她便躺了下来,将单薄的背影留给了他。
半晌后,寝宫的门轻轻掩上,室内一片寂静。
黄烛笼罩着床榻上蜷缩成一团的被褥,正微微颤抖着……
水巫宫中,华子虚衣袍半解,有些诧异地看向身边的侍从,问道:“君上来了?”
“是的,瞧着脸色不太好。”侍从低声说道。
华子虚微挑眉梢,懒洋洋起了身:“知道了,下去吧。”
穿好衣袍,束好玉封后,他走出了寝宫前往正殿。一眼便看见负手立于窗前的临渊,玄衣黑袍勾勒出他那一身的峻冷之气。
“大半夜的,君上怎么来了?”华子虚扬起笑容问道。
临渊回身看着他,眉眼阴沉,一开口便问道:“你觉得枯木在哪?”
“什么……”华子虚难得愣了下,似乎也没料到临渊会问得这么直接。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神色,温声道,“应该是让天族人接走了吧。”
“是吗?”临渊向前走了两步,冷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