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屿……别哭啊。]她心里说。
江屿整个人都在抖,抖到再说不出话。
眼尾红到像要滴血。
越司颜的手被他用力握着,紧到青筋暴起,指节白,紧到她的手都在痛。
他就那么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尘不染的洁白大褂也可怜巴巴的垂在地上。
他还是当了医生吗?
越司颜一肚子的疑问。
江屿依旧不言不语,用沉默代替五年来的悲哀和痛苦。
五年的黑暗与孤独,五年的担忧与恐慌。
在这一刻都值了。
直到房门再次被打开,是越爷爷急匆匆的赶来了。
五年过去,他似乎老了很多。
须皆白,眉宇间的沟壑愈深厚,看起来不如之前健壮了。
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他眼里的慈爱。
他老泪纵横的扑过去,拐杖都丢在一旁,可惜,没挤开江屿。
江屿整张脸上都是泪,鼻尖都是红的,两人对视时眼里似乎还有火花碰撞。
最后还是越爷爷妥协,另外坐了管家搬的椅子上,还不停的问江屿关于越司颜的身体状况。
只是江屿一直没有开口,像个木雕一样傻傻跪着,隔绝外界的所有声音。
若不是眼神专注又深情,还以为他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越司颜看在眼里,只觉得神奇。
五年前,江屿还是很尊重越爷爷的,现在都敢跟他对视抢人了,还敢不理睬越爷爷……
朋友,底气很足嘛!
但许久之后,越司颜终于能说话时开玩笑的问江屿,江屿才委屈吧啦的说,“不是我不让爷爷……我当时身上全是麻的,动不了了。”
越司颜这才知道。
当一个人震惊惊喜到极点时,血液真的会逆流,全身都仿佛被冻结。
浑身都是麻的,像被天雷电了几万遍。
直到心情平复,心脏回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江屿说,越司颜就是他的全部。
他冷了五年的血,在她睁眼那一刻,全部复苏。
如斯深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表白。
爱是本能。
是他坚持五年的唯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