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祺的木匠工艺做得很精致,名声大噪。
做家具的都找上门来排号。虽然辛苦,但找钱不是问题。
相对而言,舒国启接的业务就少了许多。
钟家祺已出师,完全可以离开师父单干。但他没有,不论谁做家具,他都带上舒国启。不管师父做多做少,钱都是平分。
去年,舒玲考上了县里的师专,虽然吃住不要钱,也没学杂费,但添置衣物和买日用品,总得花钱。所以,钟家祺不能不考虑师父的困难。
钟世良很是满意的,娶媳妇修房子的欠账还清了,还有积蓄近五十元,家里从来没有这样富裕过。田土包干后,钟家劳动力强大,根本不需要钟家祺搭理庄稼的事,一心做好木匠就行。
穆素英已怀上了小孙子,肚子愈来愈大。
钟世良现在唯一想法是给钟家祺找个好媳妇。
钟家祺依然是天黑了才回家。
“家祺,你同学来了!”钟家祺一进屋,钟世良就告诉他。
“谁呀?”钟家祺放下工具背篼,心想,谁来干什么。
“叶放!”钟世良笑道。“他同我和家奎喝了两杯,就去睡了。”
钟家祺听到是叶放,这小子跑来干啥?立即到以前钟家奎住的房间一看,果然是叶放,还睡得挺香。
“喂,叶放!醒醒!”钟家祺摇醒他。
叶放揉了揉眼,坐了起来。“家祺哥,你回来了!怎么老是晚出早归的!”
“是早出晚归!”钟家祺坐在床沿,纠正道。“你找我什么事?”
叶放傻傻一笑,“拜师呀!”
钟家祺不明白什么意思,“拜什么师?”
叶放望着他,“听说你木匠手艺好,我来拜你为师,给你当徒弟。”
“想得出来!”钟家祺漫不经心地回答。“哪有同学拜同学为师的?”
“你不愿意教我?是嫌我笨?”叶放搞不懂了。这拜个师,学点手艺,还讲什么同学不同学?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不可能当你的师父。”钟家祺耐心解释道。
“那,你意思我学不成咯!就等着挨饿受穷?”叶放不满地看着他。
钟家祺用双手抠了抠头,“你如果真想拜师,就拜我师父。我们只能做师兄弟!”
叶放又提心吊胆地问,“他教的好吗?”
“我怎么回答你?我就是他教的。”钟家祺很不高兴。
“也是!多此一问。”叶放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那,我们不是师徒,是师兄弟?”
钟家祺想了想,“这还得看他收你为徒不?”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你多美言几句。”叶放央求道。
“先别急,规矩讲清楚,拜师礼不能少,这是诚意和尊敬,多少不论,钱也可以,面米也行,你自己准备。”钟家祺把拜师程序讲给他听。“还有,学徒期间没有工钱,有吃就一起吃,没吃就自己想办法。”
“这个我懂,都是这样。问题是,我什么也没带来。”
“不急,明天和我一起去,师父见到你再说。”
“那好!就这么办。”
“你洗了脸脚没有?”钟家祺问道。
“没有!”叶放傻笑着。
“跟我去洗。”钟家祺转身就走,“以后你这样不讲卫生,不要进我家的门。”
“这不是多喝了几口嘛!”叶放狡辩道。
一边洗脚,一边聊天。“叶放,叶宏贵在干什么?”
“他喜欢种地,一天就在地里刨,他说他要种菜卖,抢先抢早,一样找钱。”叶放家离叶宏贵不远。
“范正伟呢?”
“他,我不太了解,听说在学篾匠,做背篼、箩篼、簸箕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