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瀛山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养和磨砺,无数的恩怨情仇,悲欢离合,被大瀛山吞噬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就是一个又一个不断重复的演绎。
陈秀芝名义上是嫁给了公社干部家庭,让人羡慕,实则却是苦不堪言。
徐长晋回家不做农活,倒是情有可原,毕竟在公社上班忙。这个老人公最大的优点,就是回家后就照看孙子,还教他读书写字。
而丈夫徐垣则是个好吃懒做的窝囊废。整天睡懒觉,醒来就吃午饭,吃了就到赶溪坝泡茶馆,天要黑了才回来吃晚饭。
好在婆婆妈勤快,煮饭、喂猪、带小孩,家务这一块,陈秀芝少了许多杂事。
即使这样,也还恼火。自从土地包产到户,一家人的田土全凭陈秀芝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承担,过于繁重。
徐长晋看到实在忙不过来,就出点钱,请人帮到干。问题是农忙季节,出钱也请不到人,各有各的农活要忙。
迫于无奈,陈秀芝只好找封再龙来帮忙。
封再龙这个老表也耿直,春天春播,秋天秋收,从不要一分钱,也不说徐垣的好歹,一力承担就是。
徐长晋夫妇见有这种亲戚,更是求之不得,既不花钱,还挺能吃苦,既不偷懒,还喊得很甜。
封再龙也好接待,煮点肥肉,吃饱就行。
于是,徐家的田土,平时就靠陈秀芝打理,农忙时就喊封再龙来。这两年来,都是如此。
包谷熟了,该扳了,不扳就会烂在地里。
这包谷也奇怪,偏偏就是在最热的天成熟,那可是与耕农作对。但不论怎么样的热火朝天,你还得去扳。
陈秀芝依然托人带信给封再龙,叫他来帮忙扳包谷。
封再龙天没亮就出门,赶早,凉快一点。
又扳又背,封再龙动作很快。
太阳偏西时,扳完最后一块。
封再龙又拿起刀砍包谷杆,一会就撂倒一大片。
“再龙,我觉得徐长晋给工钱。你应该收到,他们又不是没有钱。”陈秀芝见他如此吃苦,很是过意不去。
封再龙停下刀,望了一下四周无人,“姐,我是心疼你!要说钱,凭徐家那两爷子,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干!”
陈秀芝嘴里不吭声,心却在颤抖。
“你看你,晒得黑黢黢的一个,磨成啥样了?比起穆素英来,看起至少大十岁!”封再龙终于说了心里话。
“我知道你是为姐好,但这样下去,你也是很吃亏的。”陈秀芝说的是真心话。
“读书时,杨老师说过,力气无根,使了又生。你还记得不?”封再龙笑咧咧的,想起学生时代,封再龙流露出天真的笑意。
“我记不到了。可能是吵你们几个懒人时说的。”陈秀芝也笑得甜甜的。
“唉!叶宏贵结婚了,范正伟和姜中盛也要结婚了,我什么时候才结到婚哟!”封再龙唏嘘不已,深感自己比同学些差了许多。
“姜
棘水渔樵中盛找了个哪里的?”陈秀芝好奇地问。
“山那边的(touz)?(com),o559;o731;得很㈧[(touz.com)]㈧『来[头文字小#说]#看最章节#完整章节』(touz)?(com),哪些地方穷。我喊他给我找个,他说没合适的。”封再龙哈哈直笑,但这笑声很是苦涩。
“你慌啥?你又不大。不是钟家褀也没耍朋友嘛?”陈秀芝看出了他内心的悲哀,急忙劝慰。
“钟二哥跟我不一样,他是想要就随时可以找,我是想要找不到。”封再龙对现实状况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姐放在心上,跟你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陈秀芝也认为是该考虑这些事了。
“不说那些事了。我知道我的命。”封再龙虽是莽汉,冷静起来,还是明白路该怎么走。
陈秀芝与他从小到大一起读书长大,看到他这样低落,心中难免有些酸楚。
封再龙又开始砍包谷杆,“今天砍不完。你后面再慢慢砍,不行就喊我来。”
陈秀芝觉得他帮忙够大了,很是过意不去,便笑道,“妈喊我明天回去帮他们扳包谷,这包谷杆后面再砍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