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
一个颀长秀挺风如竹,他唇角含笑目色如风,只让人觉得风光霁月俊美无匹。
一个威冷如豹峻拔如山,他目若寒星眉似利剑,轰雷掣电只在那挥指一夕间。
日月同辉,山河争色,谁压了谁的气场,谁又胜了谁的风华?
这一瞬,十字街口人潮涌动熙攘作一团,但围观者却威慑于场中的两个卓尔出尘的男子,只敢禁足远观,随着二人的目光所到之处,人潮不约而同的纷纷往后退去。
不出片刻,最为拥挤的街口已是人墙围堵,滞塞不通,而中场却诡异的越空越大。
十几个人狼狈的跌趴在地,面色惨白,口内哀嚎,虽没有致命的大伤口,可每人身上都血迹斑驳,最让人触目惊心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伤处,上下嘴唇被一刀贯穿,汩汩流血。
唯一身上完好的殳木却是面色泛青勉强捂住胸口站在那里,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却是因为那男人出手所致。
子熙小小的身子被高高提起,围观的人们心狠狠的揪在一处,仿佛那个如山岳般峻伟沉怒的男人只略一松手这个孩子就会被摔成肉泥。
众人屏息凝神,丝毫不敢错目,当事者小子熙却是将噜噜紧紧抱在怀中,原本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些青肿紫痕却盖不住他涨红的脸色,墨如宝石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和窘迫,唯独没有恐惧和眼泪。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因为被揪住后心,整个身子平悬在半空,他用力的梗直了脖子仰起小脸羞愧的对柏明湛道:“子熙学艺不精,自负过甚,一招不慎败给贼人,给义父丢脸了。”
因为自小知道没有生父在身旁,小子熙不自觉得就将自己当成了男子汉,总是盼着快些长大好保护娘亲。
奶声奶气的娃子,童音清稚如玉,出口的话却如小大人一般让人哭笑不得,那紧绷的凝滞肃杀氛围随着子熙的话和众人的哄笑不觉一荡而去。
柏明湛的目光从殳木身上面无表情的掠过后转向子熙,唇角含笑眼中闪过一抹宠溺之色,对子熙安抚道:“熙儿已经做的很好了,义父那个时候可不及熙儿万分之一。”
子熙原本严重受挫的小心灵立刻满血复活,他扭头瞪向提着他的男子,倨傲不屑道:“以大欺小,胜之不武,你武功不错,品德却让子熙不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劳烦你快些动手,小爷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子熙和殳木动手杀剐地上那几人,出手很是迅,众人根本没闹明白生了什么,只听阵阵惨叫那几人就满嘴是血的倒地哀嚎了,没有人真切的见识过子熙的凶残,除了正提着子熙不放的蒋项墨。
后来的围观者就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一味的跟着瞧热闹,孰是孰非无人分的清。
所以子熙接连小大人的话逗乐了众人,人群哄然大笑,血淋淋的现场竟然变的热闹无比,甚至有不少人大着胆子为子熙求情。
蒋项墨浓黑的剑眉深深蹙起,小小年纪就如此伶牙利嘴心狠手辣,长大了还如何得了,他转身将子熙交给身侧的下属,并吩咐道:“拿了我的名帖将这两人送去姑苏府衙,你亲自督办。”
一路下江南最后一站他将重点放在姑苏,已经到此几日,暗里的事情摸的差不多了,身份和行迹也无需再藏着掖着,正好以此跟柏知府打个招呼过了明路。
听他的口气殳竹已然断定了蒋项墨的身份,只是殳竹很愕然,她冷冷的瞅着蒋项墨,他这是要将子熙和殳木二人送官了?
柏明湛的唇角挑起一个古怪的弧度,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美人折扇,轻轻一甩,扇面打开,顿时软香扑面,幽幽袅袅,配着他的一张俊脸,说不出的致风。流。
他施施然摇了摇,啪的一声又将折扇合拢,在掌心敲打了两下,冲了子熙伸手柔声道:“熙儿今日受了委屈,走,义父带你去压压惊。”
既然对方没将他和子熙入眼,一味的公事公办,正气凛然,他也只好视对方如陌路好了。
那抱着子熙的下属见柏明湛伸手来抱子熙,不由的暗嗤一声,身子一闪躲了开去,却猛然觉得双臂一麻失去了知觉一般,任由子熙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向柏明湛怀里跑去。
蒋项墨先是一怔,冷斥的看了那下属一眼,觉下属的神色有变不由随即心中一惊,“你怎么了?”
下属刚要开口,却忽然觉双臂又恢复如常了,仿佛刚才的一瞬是他的错觉,一时大意不慎让这小孩跑了下去。
“走吧!”柏明湛不疾不徐的转身牵着子熙的小手,那厢殳竹正在扶着殳木。
“慢着!”蒋项墨长腿一迈,挡住了四人的去路,“此二人大庭广众当街行凶,其行恶劣,其性凶残……”
柏明湛手中折扇一指打断了蒋项墨的话,口内含笑道:“阁下与这几人一伙的?”
他手中的折扇直指地上的几人,那几人原本在柏明湛出现的一刻就倒地装死,此刻却是面色死灰,满目绝望。
本来这六亲不认、阴狠毒辣的柏三少已经忘了他们几个,侥幸能得一条活路。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简直是要害死他们的节奏?
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那孩子为何如此狠戾乖张了,原来是柏三少的义子,早知这孩子背景如此强硬,打死他们也不敢收了马友仁一千两银子找这孩子和她娘晦气啊!
最憋屈的,那小娘子的模样还没瞧上一眼,上下两片唇就让这一大一小两人给废了,眼下怕是连命也要搭上了。
这几人也知道蒋项墨的厉害,不敢明着埋怨,只在心中大骂,对着柏明湛连连伏地砰砰磕头,丝毫不在乎头破血流,“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少爷,求三少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马,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苦主不追究,还主动磕头认错,人人惶恐自危,这陡然的转变让蒋项墨心中一沉,他这才沉目转身眯眼打量柏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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