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算是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也是可以陌生到极限的,比如他和她。
天啊!瞧她让自己落在一种怎样荒唐的闹剧里,她怎么会和他八辈子也打不着边的人上床了,而且长达一年多的时间?看来短时间内还没有结束的可能。其实她清楚明白,无论结束时间是长是短,剧终的场面还是一样的---除了分手还是分手。
她将他的手轻轻移了开去,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静静的穿了衣服,一步一步的摸索着出去。到底不是自己家,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出了轻微的声响。他已然略略醒了过来,习惯性的摸到旁边,空无一人。
“子默,怎么了?”他迷糊的问道。她没有答话,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似乎也觉得空气当中也有些不对劲,“啪”的一下按下了灯具的开关。屋内一下子大亮了起来,她自然也无所遁形了。他揉了揉眼睛,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抬头一看,只见她穿着整齐的,正晃神的看着他,神色间极为不安。他坐了起来,直视着她,口气却还是如平常:“你这是干什么?”她吸了口气,方才道:“我-------我想回家!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情------”
他怒气陡然而升,她就这么想回去。他从来没有带女人来过家里,只带了她一人来。他向来有洁僻,就算想要,也只去宾馆而已。而且言语中也一再暗示她,想与她同居。他虽然女人众多,却从来没有想过和其中一个同居。她难道不知道,对他而言,同居已经是极大极大的跨度了吗?每次过来也是推三推四的,仿佛他家里有什么细菌似的。
她就喜欢跟他装傻,什么事情都喜欢跟他装傻。他当初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只能算是清秀而已,只是气质不错,加上他们这群人对于美女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欲擒故纵,引诱他上了床。想不到她是真的不在意的。一般女的,上过床之后,哪个不是电话连连的,就像是买了保险一样,有恃无恐。她却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跟没事人一样,竟然连一个招呼也没有打。他倒是头一回尝到这个滋味。最后是忍不住了,打了电话过去,她竟然还不接。于是,有意无意的在孙平华那里敲了敲边,想多见见她。
再见面时,看到她好象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油腻的东西。他心里咯噔了好几下。这种事情,他们这帮子人碰的多了。少不得又些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用这种招数。他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竟不由自主的打了电话过去,却被她给挂了。他活了这些年,还从未碰到过了,倒是感了兴,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就算他与她一起了,她还是喜欢给他装傻。明明打电话告诉她,晚上他会过去。若是其他女人,早是洗好了澡,喷了香水在等他了。她呢?却是加班到十点多,足足让他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买给她的东西,从来也没见她用过。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心,竟然身不由已的,好几次不知所以的就到了她楼下。
那日在上海饭店与哥们吃饭,出了包厢,老远就看见她与一个男的在吃饭,有说有笑,一副舒服愉悦的样子。他就故意打了电话,探听她的语气。她呢?永远是在跟他装。他挂了之后,“啪”的一声,当场就把手机给砸了出去。弄的整整一包厢的哥们,目目相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给喝醉了。
他私下里看到过她的身份证,知道五月二十六日是她生日。早早的打了电话过去。想不到她会约他到家里吃饭。那日的效率特别高,一下子就把事情给完成了,早早的过了去。看她才厨房忙碌的样子,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说不出的满足感。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自小他吃饭什么的,从来都是厨子做的,警卫给端过来的。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下厨做过。原来有人特地为他做的,竟然是如此的好吃。
他带她去商场,去珠宝店,无非是想送她一份生日礼物而已。她从头到尾没有跟他讲是她生日,他也就跟她装。结果十数万的珠宝,上万的皮包,品牌的衣服什么也看不上,最后只挑了五六百的白金项链。他是从来没有送过这么廉价的,偏偏她就要。弄得那珠宝店的经理以为他带了个怪物去,笑的也有些不自然了。若是其他女的,巴不得要三件,四件。她的确是个怪物,不则不扣的怪物!!
那日她与娉婷的对话,他无意中听得一清二楚。她说她不排斥有场艳遇。原来她只把他当艳遇而已。那日他把她放在小区门口后,本不想再与她联系了。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放不下。过了好几天,气消了,就跟自己说最后一才见她。就这么又去找她了。每次都跟自己说最后一次去,但到最后又骗自己说下一次才是最后一次。
医院那次,他母亲要过来,她跟什么似的,像是要看瘟疫,逃一般的。她以为什么人都能见着他母亲的啊。不要说他从来没有给过其他女人机会。如是有这种机会的话,换了其他女人,怕是要用赶的,才能让她们走的。
他慢慢的起身,静静的看著她,仿佛在审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话,冷冷的:“好,你要走,马上走。”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半响才对他的话反应过来,急急的拉了门就冲了出去。到了客厅,拎了包包,就冲向门口。她跑得如此的急,仿佛慢一步就要跌入牢笼,一辈子也无法逃脱了!
她握着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门的锁。她从来就知道她不是做贼的料,现在更是清楚明白了。因为是深夜,所以一切寂静。她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很轻,很慢,优雅却又危险。却一步步在靠近。如同猎人在靠近他的猎物。
他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近了她。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俯在她肩头,低低的道:“好了。回房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她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有慌乱,也有一丝不舍。她或许是有点过份了,三更半夜的。
上班了后,一点效率也没有。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好象要出她控制范围了!落地玻璃窗外,车如流水马如龙。一辆一辆的车子快闪过去,而她的思绪也跟著快运转著。他们也相识快两年了,相处也一年多了,没来由的,在此刻,和他的关系竟是如此的让她感到疲倦,让她感到害怕,就如同看不到前方,看不到未来。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要到何时?
他是天之娇子,生才就含着金钥匙。所以他有的是本钱潇洒,所以他游戏风尘。在这样由一夜情展的游戏里,她看不到他的真心。其实是不能牵涉真心的,他没有放,她也没有,所以到头来还不就是一场游戏。他们是情人吗?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对手,在这场游戏里,是敌对的。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输家。她只是抵不过诱惑罢了,这么一个极品摆在面前,不谈场恋爱,总是有些可惜的。最主要的是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也不排斥玩一场恋爱游戏。年轻,总要赶一下时髦的!照此下去,她绝对是输家。趁现在还没有输到底,她要退出!
第7章
难得一次与他双双出去吃饭。自他与她一起后,和彭少那群人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反倒少了。只没有想到,碰到了娉婷。照此情况来看,她与孙平华,应该还没有断。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出所以然。今日里为他要死要活,明日里可能也潇洒的在过日子。毕竟地球不会为了某一个人特地转动,也不会为了某人而停止。
她总不喜吃油腻的,辛辣的东西。他坐在一边看了菜色,眉头微皱,唤了服务员过来。菜一个个上来,其中一个人叫了起来:“这家不是川菜吗?怎么也会上杭帮菜和上海菜!!!”彭少坐在旁边,早瞄好苗头了:“吃你的吧,废话这么多!”
那人瞪了眼睛,仿佛不可思议的看着彭少:“这人中邪了,平时吃的不是比我还辣!一直就是吃的比我辣的啊,不是还跟我说是靠你红军爷爷从小给培养的光荣传统啊!”彭少笑了笑:“不够你不会点啊,还怕吃穷了我不成,嚷嚷什么啊!”说罢,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让这小子看看旁边。
他正在帮她夹菜,自己也没有动。就靠在椅子上,看着她吃,一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姿态是说不出的慵懒优雅。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谈,甚至连肢体也没有一丁点的接触,但这么看着却又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从来不认为他们是合适的。但这么坐着,那种肢体语言,那种种流露出来的。竟让娉婷觉得有种模糊的适合。仿佛他们就该这个样子的,生来就是应该这样子的!
子默眉眼清清秀秀的,第一眼看到并不特别惊艳,但她是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是美丽,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舒服和淡然恬适。偏偏她的性子又是执着的。当年在下山的途中,她扭了脚,无法行走。子默就是这么执着的背着她下来的,那么多长长的,陡峭的阶梯。
当时她和她并不熟悉,知道她,也是因为她的匆忙,上课匆匆忙忙,下课也是匆匆忙忙。若是换了一般女生,遇到她扭伤脚这种情况,可能就把她留在原地,然后找人帮忙了。但子默没有,她自始至终与她在一起,就算夕阳下去了,星星上来了,她还是背着她,一步一步的下山。她是个矛盾体,(奇*书*网^。^整*理*提*供)淡然和执著也奇异的融在她的身上。
两个人舒服的窝在角落的沙上,各捧着一杯杭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