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不算难听,落在鸢钟灵耳里却刺耳无比,她的眉梢又皱起。
云素不敢提及父母,更不敢对他们表现出丝毫眷恋,害怕眼前这个疯子做出方才一样的事来。
但他清楚她不敢杀苏一一,简洁明了的告诉她为什么笑,说道:“苏一一还在那,你毁掉的,不过一堆黄土罢了。”
他又笑起来,讽刺道:“我没想到,您的家,仅仅是一堆黄土。”
“不对,你还有你的这些…。”
云素看向跪着的人群,嘴里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奴仆。”
鸢钟灵冷冷的看着他,捻着晶莹剔透的指尖说:“我不仅可以毁了那个院子,我还可以把她杀了。”
“包括山上那两个凡人。”
一股无形的庞大压力伴随着她悦耳的声音一点点落下,当她说完整句话时云素已经像是坠入粘稠泥潭。
整座鸢山的意志向他倒来,在鸢钟灵目光下压在他身体的每一处,又精准无误的控制着不让他倒下。
云素艰难的撑开双唇说道:“你敢吗?他们可不仅仅是凡人,他们是朱雀的爹娘。况且你是否忘记了上一次,我是怎么逼退你的?”
她本来就很美丽很动人了,当她露出自信的神情时,云素相信若是她换种方式站在眼前,自己也会迷上她的笑容。
鸢钟灵自信的说:“我当然记得,只是朱雀离此处百丈,而这百丈,你寸步难行。”
她的自信出现时,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顿时无影无踪。
云素擦擦脸上的汗水,无比认真的欣赏着她一颦一笑都很是好看的脸,手指悄无声息的攀上了袖中小剑的剑柄。
他说道:“你好像记错了,上次逼退你的,可不是苏一一。”
她收起笑容,一脸的疑惑。
云素继续说:“是我。”
“你不是要我对你出手吗?”
他耳中环绕着低不可闻的嗡嗡剑鸣,小剑似乎也急不可耐。
“我同意了。”
感觉到他剧增的战意,这支箭已在弦上蓄势待,鸢钟灵好奇的问道:“你的剑,你的意韵,有名字吗?”
“剑的话。”
若非她提及,云素还从未想过名字的事,这会儿他略微想了想,想到林柳文的私塾就停下,说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他大概也为这座山留了些玫瑰,就叫余香了。”
他的话鸢钟灵未曾听过,那朵名为玫瑰的话她也不曾见过,问说:“玫瑰?”
云素回想些脑海中深藏的记忆,解释说:“一种身上有刺的、红色的花,山上没有,远一些的地方应该有。”
“意的话,惊鸿。”他只想叫这个名字。
“那道下雪时候的意?”
对他那日做出的选择鸢钟灵深感可惜,她摇摇头说道:“你本可以不止惊鸿。”
“我喜欢那种忽然一道光刺破黑夜的感觉,那真的足够勾人心魄,喜欢那种突然,喜欢那样的惊鸿一瞥。”
云素想起那场突然的雪,说道:“所以我舍弃了它的延伸,仅仅把它本身留下来了。”
鸢钟灵接着问他:“还有一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