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破酆镇的居民们的戏便越来越敷衍。
苏懿跟方一穿越熙熙攘攘的街道,很快便来到了后屯村。这里是破酆镇里最穷的地方,打更人便是住在这里。因为他的妻子有重病,正因为如此他才肯接受如此辛苦的工作,做了打更人。
来到后屯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若不是借着月光,两人是连路都走不了的。
跟随路人指引的方向,两人来到了打更人的家。这里同样是个茅草屋,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这样的对方对于苏懿来说很熟悉,虽然他生在大户人家,可他做道士的那几年,住的房子也是如此。因此见到这样的屋子,他便感受到一丝温暖。只是他明白,屋里的人不会让他有这种温暖的感觉。
方一上前敲了敲门,屋内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啊!”
毕竟只是个打更人,平时也几乎没有人会来叫门,打开门后,看见是这两个外乡人,他的眼神瞬间闪躲,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两个人的到来不会带来什么好事情。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他做了亏心事。
“你是破酆镇的打更人吧。”方一的声音又粗鲁了起来。
“是是,我是。”打更人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紧张。
苏懿本以为一进门便会闻到一股破旧房屋特有的难闻气息,可是并没有。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丰盛菜肴的味道。苏懿往屋里看了看,这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两张破板凳和一些基础的必备家具。床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在不停的咳嗽,看见两个生人,眼神也很明显的在刻意闪躲。
苏懿看了看桌子上丰盛的菜肴,有鱼有鸡,还有两个汤。对于在后屯住的人们来说,能吃上馒头咸菜就已经是很丰盛了,可这桌菜很明显是有问题的。也正因为如此,打更人夫妇才一脸做了坏事的样子。
“你们……找我?”
“这饭菜好丰盛。”苏懿笑了笑,打更人却觉得这笑容让他不寒而栗,因为他觉得这个人从进门之后就觉得眼睛像是很犀利的样子,让他的内心都完全被看穿。
“我……老婆生病了,所以我才想给她做顿好吃的。可是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还没起来吃呢。两位大人,吃饭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方一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视线又停留在了桌上的菜肴,说道“你一个打更人,哪里来的钱可以这样大吃大喝?”
“我……”
看打更人被问住了,重病的妻子赶紧打圆场,“是我把我的嫁妆换了钱,我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想在临终前好好享受一下,这才叫我家汉子给我弄的饭菜。”
“哦?恐怕你们俩个人没说实话吧。”方一厉声说道。
打更人明显胆子很小,是个怂人,被方一这么一问,竟吓得瑟瑟抖。若是旁人他也不会如此害怕,毕竟他也四处打更,这镇子上来了陌生人他自然也会打听,所以他是知道这方一是个捕快的。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打更人战战兢兢,也不敢坐,站也站不稳。
方一见两人不肯说实话,也着实有点无奈,因为他看床上的女人也确实在重病,又怕说话重了把人家吓得病更重了。他家中也有妻子有儿子,也明白这种感觉。事实上,换做是他,如果妻子病重自己无钱医治,说不定也会干出这种勾当。
方一虽然外表粗鲁,长得个大胡子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内心却十分柔软。苏懿自然是了解他这一点的,但在案件面前,有人唱红脸就要有人唱黑脸。
这对夫妻绝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但是他们的懦弱和无知会纵容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如果对他们怜悯,那就是对真正的恶人怜悯。
苏懿很了解这一点,因此便立刻大吼了起来,“你们难道觉得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会觉得愧疚嘛!”
苏懿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脚将凳子踹翻,吓得这对夫妻立刻蜷缩了身子。方一倒是被苏懿这行为也吓到了,苏懿平时也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形象,向来来说话都很少大声。
“既然你们不说实话,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给我搜!”苏懿的声音震耳欲聋,让方一都吓了一跳。
这在平时不该是方一扮演的角色吗?方一想说些什么,但在这对夫妻面前,他也很无奈。而且苏懿已经说了搜,他只好照办。
或许真的是被苏懿吓到了,也或许是他们确实心有愧疚,竟呆呆楞在那里毫无抵抗,就这样看着苏懿跟方一在他们家里翻箱倒柜。
不得不说,苏懿这一行动还真的很有效,很快,方一在他们的床底下的罐子中搜到一锭金元宝。
这金色元宝在油灯下闪闪光,与这破烂不堪的屋子形成极不协调的对比。
“你们这样的贫苦人家,也会有这么多钱吗?”苏懿虽然声音已经小了很多,但这对夫妻听起来还是颤颤巍巍。
只听床上的病女人不住的咳嗽,打更人连忙上前敲其后背。这时病女人仿佛下了决心,对打更人说道“相公,看来我们都不是能做坏事的人。这点事情咱们都兜不住,要不……就如实招了吧。”
“可……可是……”打更人面露难色,甚至都要哭出来了,悲愤的埋怨道“可是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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