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宫,殿内。
王婉凝悠哉的靠在那美人椅上,侍女灵芊和灵溪二人在旁,捶腿、捏肩服侍着。
这时,一宫人走进来,朝着皇后娘娘跪下行礼,而后将要禀报的事情,说道:“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太后娘娘贴身的孙嬷嬷,去了月华宫,现下宸妃娘娘已经去往宁寿宫。”
灵芊继续为皇后娘娘捶腿,一边问道:“娘娘,之前中秋夜宴时,因宸妃未出席,娘娘您就和太后娘娘说明,当时太后娘娘也没多说,就只说宸妃既然身子不适,就让其好好休养,今儿个,太后娘娘怎的突然就想着召见宸妃了?”
灵溪手上给皇后娘娘捏肩的动作未停,继而应和着灵芊的话说道:“是啊,太后娘娘平日里总说要潜心礼佛,一向不过问后宫之事,平日里娘娘和各宫小主去请安,也都是免了,左右是有要紧之事,或者一些大日子,才会露面,娘娘,太后娘娘召见宸妃,可会有不妥?”
王婉凝语气一冷,道:“能有什么不妥,想必太后是问过太医院的太医,知道宸妃这段时间,在太医的调理下,身体状况基本稳定,又挑选快到午膳的时间,日头和暖,即便是出来,也不会受凉,所以才这个时辰召见她。”
灵芊顺口就道:“娘娘,太后娘娘倒是对宸妃有心,是不是太后娘娘另有打算?”
王婉凝嗤笑道:“宸妃毕竟是定国公府嫡女,以此身份入宫,自然值得太后单独召见,至于太后是否另有打算,纵然有,又有何妨,等到时机成熟,宸妃这颗本宫用来对付兰贵妃的棋子,目的达成之日,也就是她沦为弃子之时,谁还管那些。”
听完皇后娘娘这番话的灵芊和灵溪二人,也是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即使太后有心,想要用宸妃,来干涉后宫,但一个病怏怏的宸妃,且皇后娘娘这边已有布局,岂能成气候?
皇后娘娘坐于凤座后位之上,是后宫之主,谁都别想介入,虽说兰贵妃手掌协理后宫之权,可一旦失去,区区贵妃,又岂能与皇后娘娘明月争辉。
当下,灵芊和灵溪二人也是齐齐应着皇后娘娘的话。
转而,灵溪再道:“今日刘太医已让他那个徒弟,开始随他送药去月华宫,娘娘交代刘太医的事情,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想必用不了多久,便可借此挥,彻底给兰贵妃重重一击。”
灵芊附和道:“可不,刘太医那个徒弟,就算他得到刘太医的看重,带回太医院,可相较于皇后娘娘这儿,以及丞相大人那儿,刘太医连那微末的萤火之光都不是,只要他做好了皇后娘娘交代的事,皇后娘娘一句话,瞬间便可让他一家飞黄腾达。”
王婉凝笑了笑,道:“好了,这些就不要挂在嘴边说了。”
灵芊灵溪:“是。”
……
昭华宫。
郑诗瑶听着眼前宫人的禀报,“哦?太后竟然这个时候召了宸妃去宁寿宫。”
红菱侍立在侧,轻声问道:“娘娘,是不是觉得这里头有什么猫腻?”
红笺思忖着,说道:“不应该吧,太后一向不插手后宫的事情,平常没事儿,也不是遇着特殊的大日子,连面都不露,召见宸妃,应该就顾念宸妃母家定国公府那一层的关系吧,这能存在什么猫腻?”
郑诗瑶命人将堆积在这各色样式的衣料,全都撤走,于那方座椅上坐下,问道:“这事儿,皇后那边可有动静?”
前来禀报的宫人回答道:“宸妃从月华宫出来,前往宁寿宫,皇后娘娘那边定然是知晓的,但凤阳宫那边,似乎并未在意这件事。”
郑诗瑶道:“退下吧。”
那宫人:“是,奴才告退。”
待这宫人退下后。
红笺接着说道:“娘娘,这里头,应该不会有问题吧,难不成太后还想凭借宸妃这层,来插手后宫?若宸妃是个身体康健,并非三天两头是个三灾五病的,或还可行,就宸妃那副身子骨,别说操心劳力了,多出来走动走动,指不定就晕倒在哪个路边了,这样的人能作何用?”
郑诗瑶饶有所思,按照这个来看,确实如此,定然间,问道:“本宫布置下去的那件事,进展的如何了?”
红菱立马就到:“娘娘放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娘娘让周太医配置的药,借那刘太医徒弟之手,掺入宸妃每日的汤药中,轻易无人能察觉,天衣无缝,这件事,就只需耐心等候。”
郑诗瑶冷笑道:“不管太后忽然召见宸妃,存了何种心思,待此事结束,都是空谈。”
红菱和红笺齐声道:“娘娘所言极是。”
郑诗瑶很清楚,以宸妃作法,最后皇上还要顾忌丞相府那一层,轻易不可能废后,另立新后,但总归是要让皇后脱一层皮,而她则可趁势而上,再进一步,先让皇后名存实亡。
到那时,再与她父亲配合,她所想的,终会全都尽归她手中。
……
这边,秦姝自月华宫出来,坐于轿辇之上,已然来到了太后所居宁寿宫之地。
轿辇落下,心涟和心漪上前,扶着她从轿辇上走下。
秦姝轻叹一口气,估摸这会儿,满宫里都已经知晓,太后召见她了吧。
心涟压低着声音,声音极小,再次询问,“娘娘,来见太后娘娘,不会有事吧。”
秦姝给了一个让心涟她们宽心的眼神,她到底是太后正儿八经派人传召前来,难不成在这宁寿宫中,太后还能对她怎样,她倒是不担心这个,她更想知道,太后召见她的真正目的。
一路往里走,孙嬷嬷也未再去通禀,引着秦姝就朝着宁寿宫内殿进去。
不多时,秦姝就见坐于一方桌前的郭太后,桌上摆着一方棋盘,而郭太后手中拿着的,应该是一本棋谱,俨然是是正在研究棋局。
秦姝走上前,朝着面前之人福身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郭太后合上手中棋谱,视线落在秦姝身上,“不必多礼,坐。”
秦姝:“谢太后。”她见太后示意她在对面落座,倒也没扭捏,落落大方的坐下,可太后落在她身上的那些目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郭太后淡然一笑,道:“你比哀家有福气。”
啊?秦姝被太后这毫无来由,且有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晕了头,太后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