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本还挺乐意巴结宰相的许家主一见自己的儿子竟敢威胁他,气得登然起身要踹向许奕安,咆哮声甚至惊动了守在门外的侍从。
可许奕安从来都不怕他,慢条斯理把药方收好,“无患要是进不了许家的大门,做不了我许奕安的妻子,我就在她嫁给别人的那一天自尽,你们许家,我才不管!”
“你——”
看着不服管束的儿子拂袖而去的背影,许家主真是后悔没有先解决掉那个小兽。
好啊,他儿子还是为了那么个小兽,居然要以整个许家做聘礼!
茶盏被摔得粉碎。许奕安也正好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笑得阴森。
“家主别气,这事儿又不难办,你只告诉我有谁拦着你了,我去处理便是。”
许家主彻底愣住。连许奕安早已走远都没觉,直到方氏进来才惶然落座,过了许久才恨恨点头道:“我的儿子啊真是好本事!行……他既要,那就让他满意!”
方氏一脸糊涂,直到许家主派人向宰相府提亲。她才万分不情愿得撒娇。
若真要由得许奕安那样胡闹,许家岂不是得罪了全天下的大族,没准还要在宰相那落个颜面扫尽。
再说了……
“您为了大儿子,连整个许家都能赔上,那我们奕亨呢,他就不是您儿子嘛,哪有这样偏心眼的。”
许家主不耐,只冷冷推开了她。
“奕亨要是也有这样的本事,我倒也不需要他这个大儿子,还不是他把许家拖累成这样的!娶个小兽当儿媳妇……再是不愿意你也得给我忍着!”
而事实上说动宰相竟比所有人预想的都简单。
无患要嫁出去,桦又并不出任务,现在何雄最缺的是能干的爪牙,而许家从不会缺这个。
不过许家倒是有个请求让他有些费解。
“呵呵呵,这许家到底想耍什么滑头?”
既然定了亲家,无患的嫁期也该准备起来了,只是整个相府上下却无一人谈论小姐的婆家,甚至连对外都不谈及,惹的人猜测纷纷。
桦被召来为无患编造一个生辰八字,神色却总不明朗。
何雄将庚帖推到她面前,“你那好徒弟终于要风光大嫁了。怎么又不痛快?”
桦犹豫几番还是问道:“属下斗胆,敢问迎娶无患的是?”
谁知何雄当下便扔开,摩挲着扳指似有些不悦“什么时候你连规矩都忘了。”
不揣测,不过问,这才是刺客该做的事。
他的话太生硬,让桦霎时寒了心,当下不敢再言语,默默退了出去。
待她退下后好一会儿,何雄才闷哼一声,拿起庚贴有些出神。
当年他为了将桦的生辰写在这上面。险些与父亲决裂,最后还是妥协在了家族利益之下。
如今许奕安那小子倒是做到了,真是……
多让他羡慕。
过庚、下聘、择吉,日子终于推到了小暑这一天,宜嫁娶的好日子,天公也作美的很。
直到此刻,无患都没有问过一句她要嫁给谁。
为无患穿上喜服的时候,桦忍不住还是说出了许奕安这个名字,“再是舍不得,你也得忘掉他了。”
无患艰难点头,从妆匣里拿出那根铃铛簪子,咬牙,最终将它丢入了火中。
离开他嫁给其他人,她已经背叛了许奕安。哪怕她嫁给谁都一样,也不能再带着他的东西去别人的府中。
送亲的阵势很大,极力炫耀着相府的权势与富贵,在众人的簇拥下,坐上花轿的无患在启程前掀开轿帘握住了师傅的手。
“主君的养育之恩,我还了,师傅您也不会再被我连累,我何无患没有再欠任何人,就算闭眼也无愧。”
桦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心下大为慌乱起来,“无患,无患你想干嘛!”
无患却挣脱她的手放下轿帘,“放心吧,我不会让主君白忙一场。”
等正式过了门,相爷得到了他想要的,她自会一干二净得走。
桦想再劝她几句,可唢呐锣鼓响起,娘出的吉时等不得。被挡在送亲队伍之外的桦追了好一阵路,最后被下人们请了回去。
何雄这才兀自好笑得制住她,“行了,用不着你忧心,她只管好好做她的许家少夫人吧。”
桦顿住,诧异到难得在人前失态,可还没等她说话,何雄就一把将她捞回了相府。
只是虽然嫁给了她心里的那个人,却并不代表无患往后的日子就能太平。
也不知许家承诺他的聘礼,日后还能不能兑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