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又是一阵狂跳,我不想让他接着说,心里却又隐隐盼着他说出来。
子晨停了话语,只是握住我的手,脉脉的看着我。我沉沦在他的眼神里,缠绵悱恻直醉心底。
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有个你喜欢的人也说出喜欢你,世间幸福莫过此刻!千言万语都不必说,因为千言万语也说不尽此中滋味。
心里的迷醉如同饮了佳酿,醉意泛滥如温泉。
我与子晨默默相对,手指相握,他的手温暖有力,我想抽出手来,却被他紧紧握住,我只觉得脸很烫,神志飘忽。
许久,一声马嘶让我醒悟过来,子晨尚要去省城,我这一番耽搁,怕要误了不少时辰。子晨也微微一怔,似从梦里醒来一般,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放开了我的手,轻声说道:“合欢,你好些了么?”
我头晕是好些了,心里却如乱云飞渡,百鸟齐鸣一般,涨地心中一跳一跳。我勉强维持着理智,晕晕的说了一句:“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不要误了正事。”
子晨恩了一声,然后对着马车外的车夫说道:“师傅,还请继续上路吧。”
马车刚跑了几步,子晨急忙对车夫说道:“不要着急,还是慢些吧。”
我看着子晨一脸的关切与柔情,想要阻止却又觉得不舍得。从未有人这样的关切我,点点滴滴,直沁心脾。
两心相悦
天色已晚,我与子晨才到了省城。
马车悠悠地踏在街道上,伴着回家的人流与回巢的雀鸟,熙熙攘攘的叫卖,行色匆匆的路人,这便是红尘,庸俗却又温暖。它扰了我心里的静修却让我的心更满更甜,我只要想到一个人就满怀喜悦,不再孤单。哎!滚滚红尘,万千诱惑,终有一样惑了我。
子晨连着找了七家客栈,家家客满。明日就是乡试,许多外地来的考生早几天就来住下了。嘉阳县因为离省城很近,所以我们今日才动身,没想到路上一耽误,马车又特意走的慢,竟然到了住不上店的境地。
子晨并不怎么着急,牵着我的手在街上继续找。我挣了几下挣不开,暗暗着急。现今我身着男装,并不想被人认成断袖,奈何子晨却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好在天色越来越暗,我也随他去了。子晨的手温暖柔和,紧紧包住我的手,我心里渐渐涌上一股甜意。
终于在一家小小的客栈找了一间客房,子晨听说只有一个房间的时候皱了眉头,犹豫着看看我,我这里也甚是尴尬,讪讪地说了句:“实在不行,去住张掌柜家如何?”
说完我就有些后悔,子晨一听这话,飞快的付了银子,牵了我的手上楼。
屋里一灯如豆,极其简陋。子晨看着那一张床,有些手足无措。我比他更无措。
愣了半天,我极窘迫地说了一句:“少爷,我伏在桌上即可,你明日要考试,还是要好好休息。”子晨低头看着我,柔声说道:“我怎会舍得让你这样。”我一听,顿时羞红了脸。他说得这样不含蓄,一个“舍不得”顿时让我觉得屋子里静的只听见呼吸与心跳。
子晨也是冲口而出,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停了片刻低声说道:“合欢,你不是说要帮我打探一个人的心意么?不知道打探出了没有?”
我的窘迫更添了几分,讷讷地说道:“你安心考试,考完了自然就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只怕我明日无心考试。”子晨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一丝的不依不饶。我越羞怯,低头不敢应答。子晨却继续说道:“你若不告诉我,我怎敢深夜与你同处一室?你若喜欢我,即便共处一室也无妨,因为…”子晨停了停,极其认真地一字一顿说道:“日后我自然会娶你。”
我一听,羞的恨不得立即遁去,却又仿佛被生生钉住了脚尖,动弹不得。从心底泛上的醉意如同周身泡在蜜水之中,每一处都透着甜蜜与欢喜。子晨伸手拂过我的额头,说道:“合欢,你若不说,我今夜不能入睡,明日也无心考试,后日怕是就要病了。”
我一听,急忙抬头,却看见子晨眼里闪着促狭与逗弄,笑得甜美如孩童,却又带着男子的英气与自信。我又羞又气,却实在是找不出个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他却偏偏要来逗弄我,拉着我手说道:“合欢,你怎么不说,你真的要我急出病么?”子晨目光如炬,穷追不舍。若是不说,看来他要一直追问,我咬咬牙,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声:“我并不介意与你同处一室。”子晨听了,半晌不语,许久,他轻轻拥我入怀,在我耳畔说了一句:“长这么大,我听过最美一句话莫过与此。”
此时此刻,这小小的陋室如画堂般流光异彩,万籁无声。许久,我轻轻问了声:“茶庄里你怎看出是我?”
子晨笑了笑,说道:“开始我并不确信,只是你额头上的印记实在少有,所以我问问你有没有姐妹,后来我仔细看了看,就看出来了。”
“那别人怎么看不出来?”
“因为我不是别人,我心里有你,自然看你不一样。”
我已经醉地说不出来话来,我似乎应该端庄矜持,可是嘴角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微微上翘,心里的喜悦太满,盛的直溢出来,染着满屋的空气都透着甜甜的味道。
子晨牵着我的手走到床边,与我并肩坐在床上,眼眸清澈明亮,低声说道:“合欢,今夜这床,你我二人各睡一头吧。”我一听又惊又羞,连忙说道:“我伏在桌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