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沈湛颔,道:“给她捎个口信,说我没当皇帝,不过有媳妇儿了,问她想不想见见。”
卢成咳嗽一声,道:“是!”
沈湛回了家中,周奉将上午列好的筹划书递给沈湛,“爷,先布置西北这一片,您的兵都在这边,办事要方便一些。等落实了这头一步,对后面的也是一个警示,好让他们更好的配合。”
“嗯。”过了年她就启程,此事既然说要办,他就要稳稳的做好做妥当。
周奉出去,卢成倒茶进来,沈湛问卢成,“您说小丫头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全部是忌惮,还是已经有我了。”
“这……”卢成哪里懂这些事,犹豫的道:“应该是有您的吧,您英明神武,姑娘她不会不喜欢的。”
沈湛就撇了他一眼,卢成一抖,接着又道:“属下觉得,姑娘对爷是两项皆有。至于哪个多哪个少,属下也说不好。”
“滚,滚!”沈湛挥着手,一拍桌子道:“爷听他废话做什么。她就是爷媳妇儿,甭管她怎么想的。”
恨他,他就让她不恨。
忌惮,他就让她不忌惮。
多大的事!还为这点心思磨磨唧唧的。
苏婉如是真的特别累,到宝应秀坊时天都快要黑了,一推院门就从里面跳出个人来,将守门的婆子一推,冲着她笑着道:“苏瑾!原来你叫苏瑾。”
苏婉如觉得,大概是她总是在算计别人,所以眼前这个孽障是报应。
她扯了扯嘴角,福了福,道:“世子爷安好。”
“你今天去哪里了,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一刻钟。”朱珣穿着一件宝蓝的直裰,人高高瘦瘦的,细皮嫩肉的白净,“我有事要和你说,你听了一准乐半天。”
苏婉如请她去吕毅房间的隔壁,是个小小的茶水房,亲自给他倒茶,敷衍道:“什么有的事。”
“今天国舅爷去带着伤去宫里,皇后娘娘不但没有心疼他,还将他训斥了一顿。”朱珣说着眉梢一挑,道:“有意思吧?”
苏婉如就来了兴致,端着茶盅一顿,问道:“没有训斥五皇子吗。”
“他又没有错,皇后怎么会训斥他。”朱珣白了她一眼,觉得她很笨。
苏婉如心头冷笑,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亲疏远近通过这件事就看的分明了……若赵骏是皇后娘娘亲生的,正常母亲怎么也要训斥两句给自己兄弟一个交代,再勒令他好好查证,这两个针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可是皇后什么都没有说,就表示她不但没有将赵骏当做孩子,甚至还将她当做了敌人。
只有面对敌人,才会对自己人的输赢格外的气怒。
有意思,苏婉如放给了茶盅看着朱珣,挑眉道:“你想帮五皇子吗?”
“他不用我帮。”朱珣摆手道:“不过可以接着戏弄国舅爷……如果能将他府里藏女人的事不动声色的捅给圣上知道,那就更妙了。”
苏婉如点着头,“好啊。也当积善行德了。”
“怎么做。”朱珣一脸兴致勃勃,他最近很无聊,正好找点事情做做,“你说说过程。”
苏婉如就顿了顿,低声和他说事儿怎么办,朱珣听着就摇头,“杀人不好办。”又道:“你下手够狠啊,居然想动手要人命。”
“那就不杀人。”苏婉如想了想,余光撇了一眼朱珣,“你去勾里头的美人去,然后让美人主动去报官。”
朱珣大怒,拍了桌子喝道:“您这是在侮辱我。”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苏婉如露出遗憾的样子,“你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
朱珣就觑着苏婉如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在想什么鬼点子?”又凑故去,“快告诉我……”
“我有个朋友,有扬州瘦马……”苏婉如低声道:“给她个良家子的身份,事情就好办了。”
朱珣眼睛一亮,立刻懂了苏婉如的意思,这是叫放线钓鱼,钓着国舅爷上钩,“好,这个办法好。”说着一顿想起什么来,嘿嘿笑着看着苏婉如,“你不简单啊,居然知道扬州瘦马。”
“知道怎么了,世子爷难道不知道。你要是有兴,就拿五十两银子,我叫我朋友给你挑个货色好些的送贵府去。”苏婉如说着哼了一声起来,朱珣一蹦而起,怒道:“你敢!”
“行了。”苏婉如道:“这事儿不好办,恐怕要等几日的时间。”
朱珣也知道,他也不着急,笑着道:“明天腊八,小爷回头给你弄点宫中御书房的腊八粥送来,不用谢小爷。”说着,就摇头摆尾的出了门。
苏婉如白了他一眼,谁稀罕宫中的腊八粥,自己留着吃去。
和霍姑姑打了招呼,约了明天去玲珑绣坊,苏婉如又上了绣架绣了一瓣花,实在熬不住就回去睡觉,第二日一早她们带着吕毅就去了玲珑绣坊。
开门的依旧是卞丽,似乎没有睡好,脸色不大好看,“姑姑,苏绣娘……”请了她们进去。
苏婉如目光在正厅里扫了一圈,现和昨天有些不同,她走到墙边,问道:“原来这里的货呢,交了吗?”
她记得是说交给锦绣坊的。
“没有。”卞丽模棱两可的回了,又看着邱姑姑,“姑姑……我们昨晚想了一个晚上,想好了。我们还是……还是不去您那边了。”
霍姑姑和苏婉如都是一愣,霍姑姑问道:“为什么,是因为什么?和姑姑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没有。”卞丽摇着头没和姐妹互相看着,“我们就是觉得无论如何都该撑下去,保存住玲珑绣坊,不能将我们姑姑的心血白费了。”
霍姑姑皱眉,昨天看着八个人分明就是动心了,而且,她们当下的状况,如果没有宝应绣坊拉一把,绝对会在半年内倒闭关门。
到时候她们一样保不住玲珑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