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几人沉了脸,可也知道宋桥的话没有错。
此刻出去,不能一击即中,那就只有送死。
而在烟花响起前,赵骏正坐在马车里打盹,他今晚去看望朱珣,他被长兴侯打了鞭子,躺在床上装病。
长兴侯虽年纪大了,可宝刀未老,在圣上眼中他和沈湛的地位不相上下。
他纵容朱珣,和他以兄弟相称,除了对朱珣为人的喜欢外,更多的就是因为长兴侯。
他的兄弟们都在争取沈湛,但是沈湛此人看着粗枝大叶,好勇好斗,可却心细如谨慎小心,除了太子他不可能和任何一个皇子来往密切。
所以他退而求次之,拉拢长兴侯。
长兴侯酒量好,他陪着喝了半坛酒,此刻头疼不已……就在这时忽然有个醉汉冲了过来,手里提着瓶子,冲着他们喊道:“你们坐的马车很好啊,是官府的人吧,我要举报个事,你们会赏钱吗。”
他贴身随时的刘公公怒道:“哪里来的醉鬼,滚远点,否则将你绑了送衙门去。”
“不赏就不赏。”醉汉呵呵笑着,道:“我也告诉你们,前面一连排的铺面墙上,被人用石灰写了好多骂圣上的大字,骂的可难听了,你们不管管吗。”
“滚,滚。”刘公公不耐烦,谁敢在墙上写字骂圣上,醉汉就是胡言乱语,喝酒喝浑了,“再不走就将你就地正法。”
醉汉呸了一声,东倒西歪的拐进了巷子里,没了声音。
“走!”刘公公吆喝了一声,不等他们起步,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响,随即一束烟火在黑漆漆的天空中绽开,声音奇大,将四周照的亮通通的。
“怎么回事。”刘公公吓了一跳,随即砰砰砰,接着响着,赵骏也醒了过来,撩开帘子蹙眉问道:“这个时候谁这么大的胆子放烟火。”
刘公公也不知道,指了一个侍卫,“去前面看看。”离的不远,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
两个侍卫应是,正要过去,烟火熄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冲天响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在这夜里不但不觉得喜庆,反而让人感觉到诡异。
赵骏蹙眉。
“殿下。”刘公公道:“您看,要不折回长兴侯,明早再回去?”这阴森森的,不会是有人打算路上截杀五皇子吧?
赵骏看了一眼前面,鞭炮还在响,他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回去。”
“回!”刘公公忙让车掉头,一行人小跑着往长兴侯府快步而去。
街面静了下来。
铺子里,宋桥几人面面相觑,陷入一阵死寂之中,过了许久,壮汉一拍桌子,骂道:“哪个狗日的东西,大半夜放鞭炮。”
“老大,现在怎么办,什么好处没捞到,我们白来了一趟。”他的兄弟道。
壮汉就看着宋桥。
宋桥很清楚,今晚是没有机会了,但是他肯定还要动手,那么这些人就不能得罪,他咳嗽了一声,道:“此番你们来是受宋某之邀,所有来的兄弟,一人五十两银子,我宋某出了。”
壮汉嘿嘿一笑,道:“宋兄弟仗义接济,我们记在心里了,将来有事你只管招呼,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义不容辞。”
“兄弟!”宋桥和他相视一笑,面上不显,可心里却一直在跳,今晚的事太巧合了,他隐隐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这边,他怀疑是不是他姑姑做的事。
可是这样不显示不露水的手段,无论是他姑姑还是段震刘长文都想不到。
但除了他们,他又想不到别人。
“今晚就歇在这里。”宋桥和众人道:“天一亮,我送各位出城,再有事我会去找你们。”
壮汉点头,众人从铺子里摸了酒和驴肉出来,就在铺子后面点灯,喝酒吃肉,忘了今晚的事。
下半夜大家打了个盹儿,天一亮众人起床,宋桥将店家母子松绑,叮嘱道:“我们都是打家劫舍之辈,今天就离了京城。此事你们保密也就罢了,若泄露出去半个字,无论天涯海角,我们都能弄死你们。”
母子二人吓的连连点头,心神具乱的缩在墙角。
一行人从后门出去,分散着出了门。
将人送走,宋桥去吃了早饭,在外面转了一圈,想了想又回到昨晚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昨天那个醉汉……京城管制严,夜里如果有人在酒馆喝醉里,也会被酒家留宿,而通常情况下,酒馆到了时间就撵客关门,绝不敢留人吃酒过宵禁。
可昨晚那个时候,居然有醉汉。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等到了那条街,他就惊了一跳,就看到前面一条街上聚集了好多人,都在指指点点。
他吓了一跳,“难道是店家母子报官了?”他低着头快步过去,等走近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百十步路上的店铺,从墙到铺子的门上,都用白石灰写着大字。
骂人的大字,骂谁的,没有人敢念!
他愣了好一会儿,心头突突的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到。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惊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段震阴沉着脸站在他后面,低声道:“去米行!”
话落,段震转身就走。
宋桥知道他的事没有瞒住,反正没有成事,没有瞒住就没有瞒住,他转身跟着去了米行,不以为然的从后院进去。
段震关门,进了对面的房间。
宋桥跟着进去,房间里坐着个小姑娘,白白净净的生的娇俏貌美,他看着一愣,还不等问出声,后膝就被段震踢了一脚,喝道:“混账东西,还不拜见公主。”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