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和莞尔一笑:“你放心。”
二人的手紧紧地攥着,外人都道长公主和驸马相敬如冰、举案齐眉,现下看来并非虚言。
希兰的和亲使团已经在西南候着了,南衡这边也不能耽搁太久,所以第二日秦阳便领着和亲队伍启程了。
而兰溪竹这边也点好了兵,准备带着八万兵马从衡都出了。
兵之前,兰溪韵特地嘱咐好:“战场刀剑无眼,护好自身。”剩下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整个衡都似乎已经没有兰溪竹留恋的东西了,他坐在马上,又回眺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不知怎的,心里落下了几分惆怅。
战事永远都是耗时长久的,这次一走,不算路上的行程,没有一月都怕是回不来。
他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见到那个只会强迫自己与他欢好的齐珩了。
那张俊美却喜怒无常的脸顿时浮现在了兰溪竹脑海中,一时半会儿竟然挥之不去了。
“将军,八万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即刻便可启程。”
姚归林单膝跪在马下,恭敬地向马上的人回禀道。
“嗯。”兰溪竹敛回了心思,拽了拽马僵,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乌泱泱的八万兵马。“顺子没闹吧?”这句话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
姚归林的神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见他别扭着不说话的模样,兰溪竹心里猜到了七八分。雷顺自从上次苏醒后就开始一蹶不振,终日吵嚷着要跟着其他人一起练兵。可他现在连一点重物都提不起来,一只手跟废了似的。纵使他们百般宽慰他只是暂时不能用手,他也不相信自己三五年之后还能上战场杀敌。
这次点兵出征,他心里怕是万分难受。跟着兰溪竹率军打仗那么多年,自己第一次不在将军身旁。
“罢了,让他在衡都好好养伤吧。”
兰溪竹低身伏了下去,作起势状,右手向上摆了一下,中气十足地大喊道:
“即刻启程——”
这一声回响在南衡城外,经久不息。
南衡的战旗飘扬在空中,随着行军队伍渐行渐远,缓缓离开了城郊。
行军的度不比皇帝游行祈福,他们的动作快上许多,而且还是急行军,一日怎么也得走二百里路。
北境战事告急,兰溪竹忧心北狄人压境,行军队伍更加马不停蹄。
才半日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行了一百多里路了。
从晌午走到傍晚,夕阳的余晖也洒了下来,暗紫色夹杂在辉煌的落霞之中,昭示着夜幕来到。
越往北走越冷,尤其是在这还未化开冰的正月里。他们不得不就地扎营,休息一晚。
营地里升起了篝火,随行军大部分都是玄羽骑和北戎军的人,将士们彼此之间都是共同出生入死过好多次的战友,交情也好。
军营里无须拘着,他们围在一起烤火谈天,什么粗鄙之词都能肆意地宣之于口,好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