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放恍然大悟,难怪一路上全是同学。
“你刚说院里让你给试验田带路,”聂冰原问,“这就准备开始重建了?”
束放略微惊讶:“你知道?”
“这家伙说的,”佟小南搭上火烈鸟肩膀,“那个奥斯汀又给试验田项目捐了一款,对吧。”
束放点头,他是跟许焰说过试验田重建的事,也提到捐款,但——
疑惑看向火烈鸟:“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捐款的人叫奥斯汀。”
许焰也是上午刚从南北极那里听来慷慨者姓名:“因为他也给第四大捐款了,啧,钱是真多。”
聂冰原上下打量火烈鸟:“你这是……仇富?”
“怎么的,不行?”许焰撩一把粉毛,“以前是没遇见比我更烧钱的家伙,现在遇见了。”
按说有人资助试验田重建是好事,但佟小南现束放提到重建时并没有欣然或者喜悦,当听见奥斯汀也给第四大捐了款,猛禽的眼底更是泛起一丝忧虑。
因为这里距离医学楼废墟并不太远,又提到了试验田重建,许焰就非要过去看看,当然嘴上说的还是帮猛禽鉴定鉴定,万一环境被破坏得太惨烈,根本不具备恢复试验田条件,也别强行重启,趁早换地儿。
没多久,四人就到了医学楼附近。
佟小南和聂冰原很意外,前几天他俩来这里看过,废墟清理工作还一片热火朝天,没成想这才多久,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周边地面重露出来,被毁的试验田已经被土掩埋,但有些痕迹依稀可辨。
“从这边到那边,”束放指的几乎是原本整个医学楼前的范围,“按照的方案,都会变成试验田,我导师已经牵头组了个团队,到时应该有的忙了。”
佟小南看着若有所思的束放,选择直接问出疑惑:“你想一个人干?”
束放愣住:“这么大的面积,我一个人不行。”
他否认得很自然,这让佟小南更懵了:“那你在担心什么?”
束放没说话。
“从刚才到现在,你就一脸忧郁。”聂冰原也看出来了。
只剩许焰一个人茫然,眯起眼睛扫描猛禽。担心?忧郁?他不一直都这副“深沉”样吗。
“我是在想那个奥斯汀,”沉默半晌的猛禽,说了实话,“他的集团是生物科技背景,很大一块业务都是做基因种子,一个跟农学院没有任何渊源的外国人,突然跑来捐款,又资助项目……”
聂冰原:“你怕他目的不纯?”
这个阴谋论的方向,侦查班群里还真聊过。
“可是他图什么呢,”佟小南想不出来,“你们的研究现在又没成果。”
虽然很残酷,但当今的气候环境下,农业科研举步维艰是事实。
“不知道,”束放摇摇头,坦诚道,“如果后续他没有干扰试验田,没有试图主导研究方向,或者强制要求使用他们公司的种子,那就是我想多了。”
“只是这几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个保证。”后方传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语气轻松。
四人一惊,纷纷回头。
与对方的直线距离只剩三米不到,而他们中间没有一个听见靠近的动静。
来人二十几岁的样子,身材高大,皮肤偏白,深邃的五官,却有着东方柔和的气质,冰蓝色的眼睛即使盛着浅淡笑意,也透着一丝冷。可他本人又好像很怕冷,零上十几度的八月,还穿着深冬的御寒服。
“你好。”束放与对方打招呼,没有因为刚刚对话被听见,而显出一丝局促。
佟小南三人这才想起来,刚刚束放跟着的队伍里,与两校领导谈笑风生的好像就是眼前这位。
再结合他明显外国血统的五官,和那句奇怪的接茬,该不会……
“你好,束放同学,”男人说着,看向还在一头雾水的三人,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就是那个疑似目的不纯的奥斯汀。”
这就尴尬了。
佟小南实在不知道话该怎么接,想了半天,还是只有一句干巴巴的:“你好。”
聂冰原说得差不多,只是把“你好”这两个字稍微扩充了一下:“你汉语说得挺好。”
许焰则是完全相信猛禽了,眼前的外国帅哥真的非常可疑:“你不是应该正在跟校领导们视察重建工作?”
“他们去吃午饭了,”奥斯汀倒是有问必答,“我不饿,就一个人到处走走。”
但是场面依然非常怪。
除了束放,没人跟这位认识,想尬聊都找不着话题。
唯一让佟小南觉得庆幸的是,奥斯汀比他想象中年轻太多,他还以为是个中年富豪,结果对方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往大了猜可能也就二十六七,像现在这样跟他们站在一起,很像学长和学弟,不至于引人围观。
事实上,对方的蓝眸还没火烈鸟那头粉毛招摇。
仿佛感觉到佟小南目光,那双蓝色眼睛看过来,两人视线在半空相遇。
佟小南已经尴尬得能用爪子再抠出一栋医学楼,果断拉着北极熊撤退:“你们聊。”
事后生了什么,帝企鹅和北极熊虽没在场,但通过留在原地的火烈鸟转述,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他就跟束放解释呗,纯捐款,没目的,不会干涉实验方案,”许焰言简意赅说完,末了给出结语,“感觉人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