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要到五千里外去开拓,而且都是未知的蛮荒迷雾之地,朕不知道你此生是否还能回来。
李承乾和洛君成在东宫正沉默收拾着东西,实际上这些东西并不需要他们来收拾,二人只不过是有些怀念罢了。
朕赐予你粮草二十万石,战马十万匹,驮马十万,牛羊三十万,作为你一路行军以及日后建国所需,就算那些地方可以种地,但前期过去没有建城的时候,你恐怕是要游牧了。
离开长安后,在那新的秦国中,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还要我们夫妻二人一同走下去。
脚步声从外间传进来,几人抬头一看,是洛君成的弟弟洛君卓,他今年已经十岁,身量已经颇高,他走进来后,见到晋阳等人果然在这里,略微松下一口气。
少数汉人过去会被同化,但大量汉人抱团过去,就会相互改变。
这一代周郡王这一脉的洛氏子,都是有素王庇佑的,天赋都非常不错,洛君成对洛君卓也没什么担心的。
而后是赤红鲜艳的血,承乾死在乱箭之中。
太阳之下的国度中,只有现在鼎盛的大唐能拿得出来这么多东西。
他见到大火烧尽了宫室,他见到承乾倒在宫中,手中持着剑,脸上满是愤怒的大吼着,“李泰,来生我一定要杀死你。”
周郡王一脉的嫡系子嗣,都受到素王的庇佑,这是老祖宗亲自说的,所以我们不用担心。”
李承乾深深跪倒在地上啜泣着,“儿子日后不能在父亲身边侍奉,不能为母亲祭奠,是儿子不孝,儿子希望能够带走母亲的神位,日日祭祀。”
现在摆在洛君成面前的一个问题是,他的孩子,才仅仅两岁。
门外突然传来几道略显稚嫩的声音,而后在门后探出几颗小脑袋来,都梳着宫中流行的发髻,是李承乾的几个妹妹,九岁的城阳公主,晋阳公主李明达,她已经七岁了,还有仅仅五岁的衡山公主,年纪都小,但几乎各个钟灵毓秀,秀敏可爱。
恪儿呢?
他英武果断,会率领着漠北的骑兵南向而至,最后被李绩,或者哪一个将军,杀死在大漠之上。
而且有王太保,就有王太师和王太傅,以及王少保、王少师、王少傅,许多高级别的实权官职都会配套出现。
首先气候就没有漠北那么差,不会动不动就有白灾和黑灾,而且草场极度肥沃,温度也没有那么低,和河套差不多,在那里放牧远比在漠北好的多。
洛君成握住她的手,温声歉意道:“夫人,以后养尊处优的生活可能就再也没有了,日后会遭遇什么危险,我也不知道。”
金印。
以中原人的种地天赋,在那里随便刨两铲子土,就比中原的河北和关中平原,产量高,可以说开荒的难度很低。
李靖手持笏板,面容肃然道:“谨遵陛下之命,陛下不以臣老,予臣重责,臣铭感五内,定竭心尽力辅佐秦王,鞠躬尽瘁,马革裹尸以为己任,以报陛下之恩。”
李世民的神情渐渐坚硬起来,一切都成为定局,那便没有什么再可说的。
这一下几乎将大唐四分之一的马匹都拿了出来。
洛君卓伸手将晋阳公主柔弱无骨的身子揽进怀中,然后温声道:“太子和兄长只是去外地一段时间,以后有时间,我带着公主去找他们好不好?”
今年初的时候,晋阳李治开始处理政事的时候,晋阳公主就拉着晋王李治的衣裳,不让他走,兄妹二人哭成泪人,最后是洛君卓将哭累的晋阳公主抱走。
“承乾,当初恪儿去往漠北守卫边境的时候,漠北已经臣服我大唐,而且距离我大唐两三千里,尚且不算远,朕赐予他一万两千户子民,称为燕王十二部。
他是检校尚书左仆射,位列政事堂第一,他是左青龙卫大总管,大唐军方第一人,爵封一等卫国公,但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他。
();() 洛君卓轻轻拍着晋阳公主,“真乖。”
王服。
李世民的言语引发了殿中些许小骚动,在过去的大唐以及再往前一些时期,亲王府除了正一品秦王外,最高级别的官员是从四品上的长史和从四品下的司马,这官职不算高,而现在亲王太保被列为从二品高官。
洛君成望着洛君卓轻声道:“君卓,以后为兄就不在长安了,周郡王的宅子留给你,周郡王府的名头,不要堕了他,父亲的身后名,以后就靠你来维持了。”
洛君成从坐席上站起,肃然走到殿中,一丝不苟,拱手躬身,“臣在。”
她的泪珠吧嗒吧嗒落在洛君卓脖颈间,“晋阳知道了,以后表哥一定要带晋阳去找太子哥哥、姐姐还有君成表哥哦?”
洛君成闻言叹口气道:“夫人,实际上我不担心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是受到素王庇佑的,在他十五岁前,不会夭折,即便是生病最后也会转危为安。
但长安城中有多少番邦之人,宁愿在长安城中当个无权的废物,也不想去塞外当个首领,这就非常说明问题了。
今日随着太子改封秦王出外就藩,李靖大概率是要跟着离开了,否则仅凭太子,陛下是不会放心的。
李承乾和李泰关系不好,但和其他弟弟妹妹很不错,尤其是三个嫡亲的妹妹,其中最小的晋阳公主和衡山公主,他的年龄都能当她们爹了。
最小的衡山公主伸出双手摸在洛君成脸上,奶声奶气道:“嬷嬷说,笑得不好看的时候,就是想哭,表哥,你想哭,为什么要笑呢?”
当天子说出是国师让太子就藩时,李靖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等到几人都离开东宫后,李承乾和洛君成对视几眼,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更是陷入了沉默中,良久后洛君成才说道:“承乾,去看看表嫂吧,看看她的家族中,有没有人要走,还有你的孩子。
我担心的反而是太子的孩子,他的孩子虽然比我们的大,但五岁,也的确是太小了。”
望着眼前这一幕,洛君成只觉真像是当初他和长乐年幼时,他酸涩中发自内心的有些欣喜,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