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那個名字,是她起的,不是兄長。
那時兄長已經失蹤,她作為替身,成為皇帝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挑選禮部為天聖女擬定的賜名。
但那些名字她都不喜歡,於是隨口說了三個字,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說這三個字時的心境,而這三個字從此成了阿縈的名字。
縈為細草,迴旋纏繞。
懷縈&he11ip;&he11ip;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名字。
甚至可以說,幾乎帶著點諷刺。
但是阿縈為了這個名字,想要謝謝她,謝謝身為皇帝的她。
&1dquo;原來如此。”艷鬼忽然恍然大悟,喃喃自語,&1dquo;原來一切的故事,是從這麼早就開始了嗎?”
從這麼早,甚至可能在她們第一次相見之前,她隨口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
阿縈:?
艷鬼閉上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忽而綻開一個明媚的笑。
&1dquo;阿縈的願望,我當然會實現。而且現在就可以實現了。”
艷鬼目光溫柔地注視著顧懷縈,她忽而覺得自己可笑,因著不知什麼心思,只敢偷偷摸摸獨自來見她,甚至從不曾對她吐露自己的身份和真名。
她始終忘不了前世初見時顧懷縈望著她的那雙眼睛,和那句&1dquo;請砍掉它們吧”。她也始終不敢去細細回憶前世的所有細節,無論是糟糕的初見,十年的陌路,還是最後的訣別。
只是沒有想到,原來她也是想見自己的。
其實早說清楚也好,早說清楚,然後明目張胆地庇護。
哪怕暫時還是傀儡,但如今她也是皇帝。
哪怕有一日剝掉皇帝這層皮子,她還是中洲最尊貴的長公主,這一世長公主&1dquo;痊癒”,可沒有國喪。
況且,哪怕有一日她連長公主的身份都沒有了,她還是容汀。
艷鬼的聲音帶著明艷的陽光氣息,穿過幽深的雨夜落在顧懷縈的耳邊。
&1dquo;你已經見到了。”艷鬼笑著攏了攏鬢角,脊背輕輕挺直,只是一點小小的變化,高位者的雍容就從內而外流溢出來。只是艷鬼的笑容確實親切而溫和的,掛在那張過分明麗的臉上,仿佛一個小小的鉤子,讓人想要取親近,卻又不敢靠近。
艷鬼溫聲說:&1dquo;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皇帝。”
寂靜——
尷尬的,落針可聞的寂靜。
艷鬼想像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沒有震撼,沒有驚喜,沒有&1dquo;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