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衣袖滑過她的指尖,很輕地一掃,沒有抓住任何東西。
牆上的艷鬼扭曲著掙紮起來,發出尖銳的聲音。
大殿之外,是前來朝拜的貴族子弟。這個空蕩蕩的女童將被放置在神座之下,成為神明的使者,接受無數不知是否能夠聽懂的虔誠的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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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皇宮,宋吟霜朝顧懷縈伸出手的度很快。
手掌微微握著,像是抓著什麼東西,不聲不響地舉到了顧懷縈的眼前。
但顧懷縈的度更快。
她幾乎不需要思考一般&he11ip;&he11ip;相似的事情在南陵太容易發生,毒蠱叢生的地方,絕不可以信任任何一隻伸到面前的手。
顧懷縈反手從宋吟霜頭上拔下一根簪子,直直朝對方的手刺了下去。
她聽到遠遠的驚叫聲,腦海中後知後覺地冒出一句話。
不能見血。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無論是於她還是於容汀,都是如此。
在南陵的說法中,重要的日子見了血,便會有煞。
就這麼一瞬的猶豫,簪子沒能刺下去,宋吟霜的手在顧懷縈眼前輕輕張開。
裡頭是一隻蝴蝶,被悶著攥了許久,已經死去了。
蝴蝶原本艷麗的翅膀折斷了,破碎的磷粉沾了滿手。
&1dquo;哎呀。”宋吟霜很輕地驚呼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著顧懷縈笑道,&1dquo;妾失算了,光想著要給娘娘一個驚喜,卻不小心忘了,任何生靈在不屬於它的地方,總是很容易就這麼&he11ip;&he11ip;不小心死掉了。”
宋吟霜說的依舊是南陵語,生怕顧懷縈聽不懂似的。
顧懷縈沒什麼反應,只是手指微微捏緊了髮簪。
她不太確定,一隻蝴蝶的死亡,算不算見血。
如果蝴蝶不算,那為什麼,一個人的死亡會算呢?
明明沒有什麼不同。
她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宋吟霜的臉上。
宋吟霜依舊笑著,雪白豐滿的肌膚上布著一層很薄的汗液,在日光下顯得積分晶瑩。她輕輕吹掉手裡粉末,看著顧懷縈手中的簪子,目光有一瞬間的瑟縮。
但只是一瞬間罷了,她隨即嬌美地望著顧懷縈,軟聲道:&1dquo;天聖女&he11ip;&he11ip;不,昭妃娘娘喜歡這個簪子嗎?若是娘娘不嫌棄,妾沒準備什麼其他的,便以此簪贈娘娘,權當一片心意。”
宋吟霜說罷,又是福了一禮,靜靜退下了。
顧懷縈拿著簪子,忽然有一絲不知所措。
富怡貴人正要上前解圍,謝虞嘆了口氣,伸手攔了一把,主動上前將顧懷縈手中的簪子取下,端正地插在她的髮髻上。
&1dquo;宋婕妤的父兄都死在了南陵。”謝虞輕聲道,也顧不得思考顧懷縈聽不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