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确实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侦查员说。
&1dquo;其实我倒是没有害他的意思,算是一半生气、一半开玩笑吧,就故意坐在他的头上,不让他再废话。”唐晶莹说。
&1dquo;为什么要坐在他头上?捂嘴不就行了吗?”
&1dquo;我当时双手端着盛满水的塑料盆,没有手啊。”唐晶莹说,&1dquo;其实我真的没使劲,就是那么轻轻一坐,不让他说话而已。”
&1dquo;你多重?”正在记录的陈诗羽抬眼问道。
唐晶莹眼神里闪过一丝恼怒,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1dquo;一百八。”
&1dquo;他当时是什么体位?”主办侦查员显然是感受到了唐晶莹的不悦,生怕她产生抵触,于是岔开了话题。
&1dquo;侧卧的,脸朝外。”唐晶莹说。
这和我们分析的外力作用方向是吻合的。
&1dquo;好,你接着说。”侦查员说。
&1dquo;就坐了一小会吧,我就闻见一股臭味。”唐晶莹说,&1dquo;这时候我现他拉稀,拉在裤裆里了。当时我就以为是不是他正准备上厕所,被我压住了,所以拉裤裆里了。我着实吓了一跳,心想这一次冒犯恐怕彻底追不上他了。为了弥补吧,我就赶紧拽着他的脚踝,拖他到床边,给他换内裤,又给他清洗。”
随着唐晶莹的交代,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低声说了一句:&1dquo;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无语。”
&1dquo;要是陈女侠在旁边,肯定要说你说的不对了,明明是这个冷漠的男人让人无语。”韩亮笑着说道。
&1dquo;当时金剑是什么状态?”
&1dquo;我没敢看他脸,就知道他在喘粗气。当时,我以为他是气成那样了。”唐晶莹说,&1dquo;后来我把洗过的内裤晒了,又拿了的给他穿,现他就那样下身赤裸半躺在床边,竟然没有动。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再一看,现他连呼吸都没有了。我当时就慌了,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是我在神经外科工作。所以,我知道他可能是颅脑损伤导致的大便失禁,而不是拉稀拉裤裆里了。我当时害怕极了,就在想该怎么办。”
&1dquo;然后呢?”
&1dquo;然后我就想起帮他收拾的时候,知道他之前去我们医院看病的病历放在哪里。”唐晶莹低着头说,&1dquo;我就拿出来,模仿我们刘主任,写了假病历,想误导你们认为他是脑血管病变而猝死的。”
&1dquo;如果你不去伪造这个假病历,量刑情节要轻很多,你知道吗?”陈诗羽将手中的录本一摔,走出了审讯室。
&1dquo;你猜她出来第一句话是什么?”韩亮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
&1dquo;渣男。”韩亮说,&1dquo;肯定的。”
说话间,陈诗羽已经绕过审讯室大门,来到了我们的旁听室,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说:&1dquo;渣男。”
林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1dquo;笑什么笑?”陈诗羽怒道,&1dquo;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人家不就是胖一点吗?就可以随意使唤?就可以辜负别人?”
&1dquo;我?我冤枉啊!我们俩是一伙儿的!”林涛无辜地说道。
&1dquo;你说的这可不对,女侠,这男人可是受害者。”韩亮说。
&1dquo;人家帮他打扫卫生,他还嫌人家吵?这还受害者?我说他这是咎由自取!”陈诗羽说,&1dquo;当然,我对唐晶莹这种人也是无话可说。在不对等的恋爱关系里,迷失了自我。没有自信,没有自爱,一味地放低姿态去迎合献媚,最后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韩亮摇摇头,说:&1dquo;你有没有想过,唐晶莹到底爱的是什么?是爱自己无限付出的感觉,还是真心爱这个男孩?如果真心爱这个男孩,那错手杀人后不是应该感到愧疚,前去自吗?她却选择了隐藏证据,保全自我。所以她爱的只是自己的爱情幻想,而不是真正地爱上对方。真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1dquo;两个可怜的人。一个爱而不得,一个不得好死。”林涛突然感慨道。
陈诗羽沉默了。
&1dquo;行了,世间之事,何为善何为恶,何为对何为错,有的时候是说不清楚的。”我说,&1dquo;唐晶莹涉嫌的罪名是过失致人死亡罪,而且,我们保存了金剑颅骨较薄的证据照片,也许在法庭上可以为唐晶莹减刑吧。希望她出来之后,可以有的生活吧。”
***
(1) 对冲伤指的是头颅在高运动中突然生减,导致着地点的头皮、颅骨、脑组织损伤出血,同时着地点对侧位置的脑组织也因惯性作用和颅骨内壁生撞击,形成损伤出血,但是相应位置的头皮不会有损伤。突然生的减运动比如摔跌、磕碰等。
(2) 拉应力就是物体对使物体有拉伸趋势的外力的反作用力。一个物体两端受拉,那么沿着它轴线方向的抵抗拉伸的应力就是拉应力。
(3) 膝后区的菱形凹陷。
第六章白蛆温泉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列夫?托尔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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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凯旋归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现程子砚正一脸憔悴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她娴静的脸颊似乎没有什么血色,几缕头从扎着的马尾辫中脱落了出来,显得有些凌乱。
&1dquo;你又一晚上不睡觉啊?”陈诗羽忍不住问道。
女人真的挺有意思,程子砚刚刚加入我们的时候,两个女人之间似乎还有些敌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但除了工作时间,我们很少看到这两人有什么交集,不像我和大宝还经常约着带上各自的媳妇一起吃饭——虽然因为工作太忙,我们也不知道放了对方多少回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