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在那边的躺椅和茶几上,都找到了指纹,不过,和在管钟平时居住的平房里提取的物件上的指纹都是一致的,应该都是管钟的指纹。”乔法医说道。
林涛点了点头,拎着勘查箱,绕过泳池,走到摆放拖鞋和躺椅的地方,蹲下身去,用足迹灯照射地面,仔细地观察着。
&1dquo;这个可以解释,但是,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管钟?”我指了指漂浮在泳池中央的尸体。
&1dquo;你看他胸口的文身。”乔法医说。
虽然尸体漂浮在水中,但是他的胸口倒是浮在水面之外。他的左侧胸口皮肤上,文着一个很有设计感的英文单词。
&1dquo;杰西卡,顾?”林涛生硬地念了出来。
&1dquo;对,顾风林的英文名字。”年支队长说,&1dquo;这个调查已经确认了,管钟在两年前,文上了这个文身。”
&1dquo;两年前?”我沉吟着。
&1dquo;你们都已经对现场有大概认识了,我就找人想办法把尸体弄上来了。”年支队长说。
确实,尸体漂浮在泳池的中央,想要把尸体拖上岸来,确实是要花功夫的。毕竟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了,整个池水都肮脏不堪、恶臭难忍,找人下水去拖尸体有点不人性了,放干泳池又要等太久。
想到这里,我说:&1dquo;找个长竹竿来,慢慢把尸体拖过来就可以了。”
&1dquo;是啊,好在这个温泉只有八米宽,要是有十八米宽,我到哪里去找那么长的竹竿?”年支队长笑着说道。
说到温泉两个字,一直在一旁呆的大宝颤抖了一下。
韩亮看出了大宝的心思,用肩膀拱了拱他,说:&1dquo;怎么样?以后还去泡温泉不?”
3
尸体正好在泳池的正中间,虽然我们找到了一根很长的竹竿,但是毕竟是在水面上,不好用力,最后只能在竹竿尽头绑上一个衣服架,然后用衣服架的弯钩勾住死者的泳裤,费劲地将尸体往回拽。
眼看着尸体被拖到了岸边,大宝正戴着手套,抓住尸体的双脚踝,准备往岸上拖,尸体脚踝处的皮肤和池壁一接触,瞬间褪掉了一片。
环境温度很高,又在水中泡了这么久,尸体的腐败状态已经到达了顶峰,表皮和真皮之间因为腐败气体的作用而分离,此时尸体的表皮就像是蒸熟了的山芋皮一样,一碰就会脱落。
恰在此时,在泳池另一边的林涛突然喊了起来:&1dquo;老秦,这里有血!”
我抬起头,看见林涛正趴在茶几边上,盯着白色茶几的表面。
&1dquo;哪里?”我连忙问道。
林涛指了指面前的茶几,又转头看了看手上的滤纸,说:&1dquo;错了错了,不是血迹,就是红色斑迹。”
显然四甲基联苯胺实验的结果是阴性。
一边是几个人商量着怎么把尸体拖出泳池,一边是林涛的讲话,我似乎都有些听不清楚了,于是大声说:&1dquo;确定不是血吗?”
林涛也不自觉地大声道:&1dquo;确定!”
正在拖尸体的大宝抬头看看我,说:&1dquo;你就不能过去和他说吗?隔着个泳池喊,像是对唱山歌似的。”
&1dquo;别动!”我见大宝和几个法医正准备将尸体强行拖离水面,大声喊道。
大宝给我吓了一跳,手一松,尸体本身就因为腐败而非常滑,所以这一下尸体又重滑入了水中,大宝的手上则抓着一大块尸体的表皮。
&1dquo;我可不和你对山歌,那么大声干什么。”大宝在岸边,把手上黏附的尸体表皮蹭掉,说。
&1dquo;尸体不能这样拖上来。”我蹲在泳池边,用手抹了抹池壁的棱角,说,&1dquo;不然尸体表皮都会被池壁的棱角给刮没了的。如果真的有损伤出血,那损伤容易被掩盖。”
我的要求,无疑又是给打捞尸体增加了难度。徒手拖上尸体既然不行,只有下水打捞了。大宝自告奋勇,穿上橡皮衣,跳到了泳池壁伸出来的小台子上。这样大宝就不至于被肮脏的池水&1dquo;误伤”。不过,他周身的气味可想而知。大宝帮忙在下面托,剩下的人在上面拉,终于将这具一百五六十斤的男性尸体悬空托出了水面,放在岸上的尸袋里。
我正准备将大宝拉上岸,他却叫了起来:&1dquo;唉唉唉,我看着个东西,等会啊。”
水面一层油污,加之水的颜色变黑,所以我们看不到池底的情况。可是大宝站在池内小台子上,就容易现池底的异样。如今要等着把池水放光,要等好久,大宝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跳下了水。泳池水深一米四,还没有淹过大宝橡胶衣的领口,但是看着脏水四溅,溅到大宝的头上,我的心脏还是抖动了一下。既然不能把头埋在水下潜水,大宝则昂着头、屏着气,以奇怪的姿势,用脚掌和池壁的夹合作用,费了半天劲把东西打捞了上来。那是一台苹果7p1us手机。
&1dquo;这应该就是死者的手机了。”年支队长说。
&1dquo;很有用。”我皱着眉头,一边看着尸体,一边说,&1dquo;尸体尸僵已经缓解了,说明死亡两天以上,但是现场又是人为加温、又是温水浸泡的,所以死亡两天以上到什么程度,这个我不能确定。确定手机掉水里就好办了,看手机失去信号的时间,应该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了。”
&1dquo;走吧?”大宝一边脱去恶臭的胶皮衣,一边说。
我点点头,转脸去找林涛,现此时林涛不知道去了何处,于是叫道:&1dquo;林涛,林涛,一起去殡仪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