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脸边儿丝一撩,露出一张丰润润大脸盘儿,转身就要走,但仍然被堵住。
这时已有眼尖地看出了那两人身份,叫道:“果然是菊花楼老鸨儿。听说她跟荣华楼荣掌柜是老相好了,这事……”
听着周围的人说起了她跟荣老爷不得不说的秘密,葛妈妈哼哧哼哧喷了一会儿气,一张因为化了浓妆掩盖住七分风韵的肥脸儿抖动不休,气道:“都给我住口,这事儿是我的事儿,跟荣爷可无关,再听你们嘴碎,我撕了你们的嘴!”
众人哄笑,反而调笑开了。
陈浣纱眼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神情,把事儿交给周斌处理,亲自把大夫们送出了酒楼。
张三郎其实是个老实人,也确实是个孝子,在燕小丙三言两语激怒下,把事儿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个干净。无非就是得了葛妈妈的承诺,给他银子把他爹换出来,但得冒险服下□□,栽赃到桂芳酒楼。葛妈妈给了他一套华服,看他痛苦的服下□□,等到有反应时抬到酒楼来闹事,却不知,明明是□□为何却变成了巴豆。
胡二狗一伙只是无赖,把送官查办一吓唬马上就招了,他们却是由荣家管家找来的,服的也是□□,也不知为何变成了巴豆。
周斌问出了实情,让他们在供词上画了押,没提要不要报官,把人通通打了出去。几人灰溜溜地在百姓们鄙夷的目光中一溜烟滚远了。
陈浣纱让周斌代为宣布,酒楼今日的菜钱免费,百姓们纷纷道好。而此时,她正在接待一个神秘的客人。
第15章敌友
后院花厅。
陈浣纱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神态悠闲地打量着对面的客人,却并不开口搭话
小六从门外凑进来一个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转动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心里比较,谁长得更好看。她把眼睛使劲盯住陈浣纱对面那人,只见那人穿一袭玄色褙子,内里一件暗黑软缎裙,堪堪遮住饱满的胸部,却露出胸部以上到脖子那一大片雪雪白的肌肤。黑白相衬,更显得那肌肤白得耀眼,再配上那眼尾上翘的凤目,粗细均匀的长眉,好一副风流骄矜的好相貌!
小六虽一直认为自家大姐端美可人,却不得不在心里暗暗赞叹那一身素黑却穿出几分盛气凌人的美艳少妇。
小脑袋一摇一点,陈浣纱不是瞎子,早便看在眼里,对于小六,她总有几分偏爱,于是只斜斜一个眼神杀过去,把小六吓得一吐小舌,反倒大大方方走过来,偎在她身旁,一双眼睛还不住往对面看。
那娘子却沉不住气了,她来此可不是见人喝茶的,在心里道了一声“小狐狸”,脸上却带出三分笑意,道:“早闻小娘子大名,我有心来结交一番,却道同行需要避忌,一直没能如愿。今日一见,小娘子果然稳妥沉静,让我这虚长年华之人汗颜。”
一嘴说着客气话,她心中却焦急得很。照她火爆的性子,就该开门见山,来来去去把心思说清楚道明白,只是这毕竟是两人第一次打交道,还是要试探一下才好。
陈浣纱见好就收,也客气道:“刀掌柜客气了。今日之事,亏得刀掌柜相助,若不然,我恐怕还得费一番力气才脱得开身呢。刀掌柜义举,我记在心上。”
那美艳女娘正是白凤楼女掌柜刀玉灵。她听对方终于承认承了自己的情,心里缓了一口气,再听到后一句,心又提起来,便着意亲热道:“小娘子也不必叫我刀掌柜了,没得生分。我小字玉灵,妹妹若不嫌弃,不如随意一些,唤我一声灵姐姐?”
陈浣纱笑了笑,从善如流:“灵姐姐,果然人如其名。”
刀玉灵道:“说来惭愧,今日之事虽然我从中动了一些手脚,把药换了巴豆,但到底也是从犯,原不该来见妹妹。只是,我白凤楼虽然为旻丰城四大酒楼之一,但其余三家酒楼早就坑瀣一气,我一介女流,到底势单力孤,不敢打草惊蛇。”
她苦笑了一声,提起几分精神,笑道:“如今妹妹为桂芳酒楼撑起了门户,倒是让我也跟着高兴得很。四大酒楼说得好听,到底不如桂芳酒楼赫赫声名,本不该欺压于你。只是高家与你家自来有怨,如今你在明,他在暗,妹妹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呢。”
她说得这样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是为陈家打抱不平,但陈浣纱却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得的馅饼,自然没有白来的帮助。刀玉灵,她图的是什么?
陈浣纱脸上带着感激的神情,诚诚恳恳道:“有劳灵姐姐费心了。只是,经此一事,高家与其余三家应会收敛吧,毕竟,我手中抓着他们的短处。”
刀玉灵不以为然,语气却越语重心长:“妹妹到底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比大虫还可怕。”这倒是她的真心之语,只听她道:“你以为高家这么容易就会收手吗?说到底,你手中拿的不过是地痞无赖一面之词,到时候只要把事情推给荣府管家,便可以把他们三人摘得干干净净。且高家把持旻丰酒楼行多年,根深蒂固,与世家大户也扯不清的干连,若是他狠心整治妹妹一番,怕吃亏的还是妹妹你呢。”
她觑着陈浣纱的脸色,一字字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妹妹既然能把酒楼重开起来,这个道理,相信妹妹也曾听过吧。”
这些道理陈浣纱怎么会不懂?她只是也不能全部相信刀玉灵罢了,不试探试探谁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